“去们那儿吃饭吧。离水滨最近城区,能看见冒烟地方就是。名字叫埃尔阿雷纳尔,就是‘采砂场’,国王枪炮就是那儿造。就说找卡洛斯·克鲁兹。”
乔纳森攀着绳索爬回船上,巴尼也就走。
加来消息——或者说杳无消息——他并不吃惊,但心情难免抑郁。母亲大好年华都用来经营家族生意,想到她心血被人白白窃取,巴尼又气又难过。
他在水滨问圈,都没有铁矿石可卖,于是在特里亚纳桥掉头折返,踏上狭窄蜿蜒小路。此时,各类商贩纷纷出门准备开张,路上熙来攘往。塞维利亚比王桥繁华许多,可气氛却显得阴沉沉。西班牙是全天下最富庶国度,同时又至为保守:法律明文禁止花哨打扮。富人身黑衣,穷人穿是褪色棕布衣服。巴尼觉得讽刺:说到极端,天主教和新教倒是不分上下。
在城里赶路,就数这个时候最安全:小偷扒手大白天般都在呼呼大睡,等到下午晚上,大家小酌几杯放松警惕,他们最容易得手。
后整整四个年头,他再没见过英格兰眼,不过等他重归故土,积蓄已足够买间房子。他把这段经历当作警世之言,可在小男孩巴尼听来,这是段不起历险,总盼着能给自己遇到。巴尼如今长成二十岁男子汉,但还是想到大海就兴奋。
飞鹰号拴稳,两个人握手寒暄。乔纳森诧异地笑着说:“你戴只耳环,像个外国人。这是西班牙风尚吗?”
“也不是,”巴尼答道,“是土耳其玩意儿。就当是时兴起吧。”巴尼戴耳环是为着点浪漫意思,也因为能吸引女子侧目。
乔纳森耸肩:“这是头次到塞维利亚。怎样?”
“喜欢——烈酒美人俱全。不过先说家有什消息?加来到底怎样?”
快到鲁伊斯家,巴尼放慢脚步。这是间惹人注目新砖房,宽敞二楼并排开四扇大窗。晚些时候,窗前会罩上格栅,身材臃肿、气喘吁吁佩德罗·鲁伊斯先生坐在窗前,仿佛芦苇地里蛤蟆,隔着屏障观望过往行人。现在时候尚早,他还没起床,窗户和格栅也都敞开着,让室内通通早晨清冽空气。
巴尼抬头,果然如愿以偿:他瞥见鲁伊斯先生十七岁女儿耶柔玛倩影。他脚步更慢,目光没离开她:那白皙皮肤、浓密卷曲乌发,最迷人是那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棕色眸子,上面衬着两道黑眉毛。她对巴尼嫣然笑,谨慎地摆摆手。
家境优渥小姐不该站在窗前,更别说对路过男子挥手。要是被人发现,那可有苦头吃。可她还是大着胆子,每天早上这个时候都守在那儿。对她来说
“培根船长捎来令堂信。不过没什新鲜,都还在等可靠消息。”
巴尼垂头丧气。“要是加来英国人得到赦免,衣食住行照旧,那到现在信也该捎到。等越久,就越说明他们已经被俘,或者更糟糕。”
“大家都是这说。”这时只听飞鹰号甲板上有人大喊乔纳森。“得上船去。”他说。
“有没有铁矿石给表亲卡洛斯?”
乔纳森摇头说:“船上都是羊毛。”这时又听见喊他声音,语气透着不耐烦。“稍后再把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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