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高喊:“公爵岂会等你们这种人!”
些教徒朝门口张望。
黑胡子说:“你们不能进来!”
勒潘缓缓朝他走去,字顿地说:“偏要进来。”
黑胡子把推开他,力气惊人。
皮埃尔答道:“没问你意见。”
谷仓破败不堪,木墙上缺柱子,大门歪歪斜斜,门外还堆着高高碎石。皮埃尔看见教堂外骑兵和墓园里火枪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赞美诗终,几个人在寂静中走到门口。
勒潘示意他们候着,伸手推开门。
只见谷仓里聚着五百左右男女老少,都是站着——里面没有凳子。看穿着打扮就知道,穷人和富人混在起;天主堂里贵族是分开来坐。皮埃尔看见屋内角摆着临时祭台,个身着法衣牧师刚开始讲道。
疤面阵沉吟,掂量该听谁,皮埃尔生怕他冷静下来,采纳勒潘意见小心行事。这时耳边传来新教徒歌唱声。
天主教徒礼拜时并不颂唱,但新教徒酷爱齐唱赞美诗,歌声洪亮激昂——还是法语。几百人合唱声从墓园直传到集市广场,听得清清楚楚。疤面气急败坏:“他们都自以为是司铎吗?”
皮埃尔见机说:“如此厚颜无耻,真是忍无可忍。”
“说得不错,”疤面答道,“非得叫他们明白不可。”
勒潘说:“既然如此,先带两个人过去,说公爵大驾。他们要是明白爵爷有权说话,愿意洗耳恭听,或者能避免流血。”
子。反正他们是这说。”
皮埃尔插嘴:“在法律上尚未有定论。”
疤面不耐烦地问:“究竟在哪儿?”
管家指墓地后谷仓。谷仓依靠着城堡围墙,占地不小,但破旧不堪,屋顶已经漏洞。“就在那儿。谷仓盖在城堡领地上。”
“也就是本爵谷仓!”疤面怒不可遏,“不能再忍。”
片刻后,门口有几个人发觉门外有人,过来挡路。
勒潘不想起正面冲突,连退几步,布罗卡尔和拉斯托跟着后退。勒潘朗声说:“吉斯公爵前来叙话,请会众迎接。”
个蓄着黑胡子年轻男子嘘声,说:“莫雷尔牧师正讲道呢!”
“小心点儿,”勒潘警告说,“你们在爵爷家谷仓里非法礼拜,已经惹得他不悦。奉劝各位不要惹他动怒。”
“先等牧师说完。”
“那好。”疤面答道。
勒潘点两个佩戴护手刺剑士兵。“布罗卡尔、拉斯托,跟来。”
皮埃尔认出这两个人:当初把自己从圣埃蒂安酒馆押到吉斯府,就是他们俩。四年过去,但他死也忘不掉那份屈辱。想到如今身份比这两个粗人高出几倍,他难掩笑意。日子真是天翻地覆!
瞧着三个人穿过墓地,皮埃尔也跟过去。
勒潘咕哝:“没请你跟来。”
皮埃尔见有机可乘,说道:“公爵,按照宽容赦令,朝中大臣有权监督新教徒集会。爵爷去那儿巡视,完全合乎规矩。”
勒潘还是想息事宁人。“不应该旁生枝节。”
管家倒是欣然赞同。“公爵,您今天带兵前去,他们日后也许就不敢放肆,要乖乖遵守法律。”
“不错,”皮埃尔接口,“公爵,这是您职责所在。”
勒潘摸摸受伤那只耳朵,好像是搔痒。“多事不如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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