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她是胡乱猜中还是听说?
“看来并不如意喽?”他掩饰不住难堪,她全看在眼里。“可惜不是贵族小姐,而是出身低微之人——所以你恨死她。”
全叫她说中。他如愿以偿地随吉斯姓,代价是娶个丑婆娘,还得替别人养个拖油瓶。这是他辈子耻辱,他无法不动声色,恨得咬牙切齿。
西尔维看在眼里,叹道:“那女人真可怜。”
他恨不得冲过去,拳把她打倒在地,再叫几个护卫进来狠狠折磨她;可他觉得力不从心。他本该怒不可遏,却发觉自信全消,不知所措。她说得不错,她太解他。皮埃尔被她击中要害,只想爬到角落里舔舐伤口。
他忍不住炫耀:“享尽荣华富贵,还有做梦也想不到权力。”
“但这都不是你真正想要。你忘,对你清楚得很。”
皮埃尔顿时心烦意乱。
她毫不留情:“你最想要是成为真正吉斯,因为你小时候他们不肯认你。”
“做到。”
知道,你还想吻。”
“想把你臭鼻子咬下来。”
这倒像是真心话,但他并不罢休。“你能懂得爱,都是教会。”
“你教会个基督徒也可能满口谎话。”
“咱们都是罪人,所以需要主慈悲。”
他转身要走,刚好伊莎贝拉从后屋进来,眼认出他来。她震惊不已,本能地退后步,表情中夹杂着惧怕和厌恶,好像瞧见是条疯狗。她很快从震惊中平复,发起火来。“魔鬼!”她扯着嗓子大喊,“你害死家吉勒,毁女儿生。”那声音尖利刺耳,仿佛失心疯发作,皮埃尔连忙朝门口退去。她大喊:“要是有把刀,要把你黑心肝都剜出来!下贱胚!残花败柳野种!臭气熏天行尸走肉,掐死你!”
皮埃尔快步奔到店外,摔门而去。
大婚这天,气氛从开始就透着异样。
周早,人群蜂拥而来;举凡盛事,巴黎人是绝不肯错过。巴黎圣母院前广场上搭起圈木头看台,罩着金线帐子,高高走道通往教堂和附近主教府。内德只是无名小卒,离仪式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就入座。八月这天万里无云,大家只好忍着骄阳炙烤;看台周围人挤人,不免各个汗流浃背。近处房屋里更是挤满人,有扒着窗户,有爬上屋顶。然而,气氛却平静得出奇。巴黎忠坚天
“你没有。他们谁都知道你出身,是不是?”
皮埃尔阵慌乱。“是公爵最信赖谋士!”
“但不是他亲戚。他们看着你身华服,就想起你是私生子私生子,嘲笑你装模作样,说错吗?”
“你听谁造谣?”
“尼姆侯爵夫人知道你底,她和你是同乡。你后来又娶亲,是吧?”
“有些罪更为恶劣——有些罪人是要下地狱。”
“你吻过那个英国情人没有?”
这下子她真慌。他喜不自胜。显然她没料到自己知道内德爵士事。她还嘴硬:“不知道你胡说什。”
“你明明知道。”
她勉强镇定。“皮埃尔,你拿奖赏,心满意足?”她指他身上外套,“你穿是绫罗绸缎,还见过你和吉斯公爵并辔而行。你得偿所愿,你恶事做尽,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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