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艘排桨船放慢速度,救起海里士兵。德雷克不再开火,也许是对水里无助敌人动恻隐之心,不过更可能是为节省弹药。
片刻之后,圣玛利亚港又驶来几艘排桨船,只见船桨整齐地起落,宛如赛马四蹄翻飞从容。巴尼看出共有六艘船疾速划过平静港湾。他暗暗佩服这位敌方将领:以六敌二十六,必定胆色过人。
六艘船并驾齐驱,这是他们常用战术,排桨船没有侧舷火力,可以借此相互守卫。
战船再次掉头,等排桨船进入射程,四艘船同时开火。
双方展开交战,这时巴尼发现港湾里有几艘船正起锚升帆。看来这几只船上水手还没来得及下船,船长反应机敏,发觉加斯遇袭,打算趁乱逃跑。除此以外,大多数船都动弹不得:船员还在花天酒地,时人手不齐;船上没有船员,想跑也跑不。
矛手和火枪手登上受损敌船,将船员尽数制伏。巴尼暗想,对付二十六艘船总不会只派两艘排桨船,估计是来查看究竟,他们要盘问舰队首领。
他们没机会开口。
德雷克命令伊丽莎白·博纳文彻号掉转方向,利落地对准两艘排桨船。倘若港湾里丝风也没有,或者只刮着微风,他怕就要有麻烦。风平浪静时,帆船寸步难移,而排桨船无须借助风力。这次是德雷克得天时。
几艘战舰纷纷掉头,分毫不差。
商船鱼贯通过深水航道,在海港里呈扇形排列。
镇子广场上百姓乱作团,有些朝家里跑,更多人跑到要塞避难。
巴尼对港湾里没能起锚船动起心思。船上顶多有两个看守。他挨个打量,最后盯上艘小巧三桅圆船,看样子不是战船,而是条货船。甲板上看不见动静。
他吩咐水手收帆,爱丽丝号速度减缓,朝货船驶去。巴尼看见两个身影弃船而逃:他们顺着绳索跳到只小船上,解开绳子,奋力朝岸边划去。看来他预
巴尼注视着排桨船。看来每条船约有二十四只桨,五个奴隶操纵只桨。划桨奴隶不会长命:他们身上锁着铁链,忍着太阳炙烤,身上又脏又臭,还常常染上各种恶疾。身子弱只能活几周,就算身强力壮也顶多熬两年。奴隶死,尸体随随便便往海里扔事。
排桨船离伊丽莎白·博纳文彻号越来越近,巴尼等着德雷克开火。他刚担心中将拖得太久,就见旗舰上腾起股青烟,片刻后,就听见海湾上轰然声炮响。第颗弹丸落进海里,目标毫无损伤,这是炮手在估算射程。巴尼当过炮手,深知炮术远非精准学问。第二第三枚接连射偏,巴尼不由得怀疑德雷克这个下属本领不到家。
排桨船没有回击;他们装火炮较小,目标在射程之外。
德雷克炮手并非本领不到家。第四颗弹丸击在只排桨船当腰,第五颗正中船首。
这两炮重火力弹丸都打在致命部位,排桨船即刻沉下去。巴尼听见阵呼喊:受伤水手哀号阵阵,那些侥幸躲过弹丸则连连惊呼。士兵纷纷丢下武器,跳下船,朝另艘排桨船游去;那些游不动攀着浮木。划桨奴隶哀声乞怜,求士兵替他们解开锁链,但此时人人忙着逃命,哪顾得上这些奴隶?只听阵撕心裂肺哭喊,奴隶同船缓缓沉到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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