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汉堡后不久天,他背着吉他沿着绳索大街往前走,进入每家酒吧询问店方是否需要驻场吉他歌手。他相信自己表演非常棒。他可以唱歌,可以弹吉他,可以让观众开心。他需要只是个机会。
被拒绝十几次以后,他在个名叫埃尔帕索啤酒吧碰上好运。啤酒吧装饰明显是美式:门上挂着个长牛角,墙上贴满西部电影海报。老板却是个戴着牛仔毡帽、名叫迪特尔德国北方人。“会唱美国歌吗?”迪特尔用带有低地口音德语问瓦利。
“当然啦。”瓦利用英语回答他提问。
“你七点半过来试演下。”
离开柏林对瓦利来说是个非常艰难决定。卡罗琳在柏林,瓦利想离她更近些。但隔着道柏林墙,离得再近也毫无意义。尽管距离不到英里,但两人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瓦利也不敢再次冒险跨越边境:要不是运气好,上次他就会被打死。但无论如何,搬到汉堡对他来说依然是个非常艰难决定。
瓦利告诉自己,应该理解卡罗琳留在家里生孩子决定。卡罗琳生孩子时候,谁最有资格待在她身边陪着她——是卡罗琳母亲,还是只有十七岁吉他手?但这样想也只能给瓦利带来可怜点点安慰。
晚上上床,早晨醒来,他都在想着卡罗琳。在街上看到漂亮姑娘时,他就会为卡罗琳感到悲伤。他很想知道卡罗琳现在怎样。妊娠是让她不舒服,还是让她更闪耀呢?卡罗琳父母是非常生气,还是为马上会有个外孙而激动呢?
他们相互写信,信中总少不句“爱你”。但他们不敢过分,bao露彼此情感。瓦利和卡罗琳知道,信中每个词都会被审查办公室秘密警察看再看,这些人里甚至可能包括那个可恨汉斯·霍夫曼。他们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bao露自己情感。
瓦利和卡罗琳只是在柏林墙两边,却像分隔千里。
于是瓦利搬到汉堡,住进姐姐宽敞公寓。
丽贝卡从来不对瓦利唠叨。父母在信中老是让他回学校上学,甚至进大学深造。他们想让他成为电气技师、律师,或像丽贝卡和伯纳德那样老师。但丽贝卡却什都没说。她任由瓦利整天在房里弹吉他,只是让他别把脏茶杯放在水槽里,要自己顺手洗干净。谈到将来,丽贝卡总是说:“急什急?你才十七岁!做你想做事吧,看看会发生什。”伯纳德在瓦利前途问题上也是样宽容。瓦利天比天更喜欢自己姐姐和姐夫。
瓦利还没完全习惯西德。这里人拥有宽敞轿车、时髦衣服和舒适住宅。z.府会经常遭到报纸甚至电视公开批评。阅读批评年迈阿登纳总理新闻报道时,瓦利总会心神不定地看看背后,害怕有人发现他在阅读反动报道。这时他都会提醒自己,他已经到充分享有言论自由西德。
离开柏林让他很悲伤,但让他高兴是,汉堡是西德流行音乐中心。这是个海港城市,为来自世界各地水手们提供各类娱乐活动。汉堡红灯区中心绳索大街有许多酒吧、脱衣舞俱乐部、半秘密同性恋夜总会和音乐表演场地。
瓦利毕生只有两个心愿:和卡罗琳生活在起;成为职业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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