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点头:“自然,还跟着师兄们半夜去找过呢,那晚冷得很。”
“就是那次,听说她与螭蠡大战,伤重不治,快要撑不住。”弟子唏嘘道,“也是可怜,若道君还在,如何也不会放任她死去,没爹没娘仙子,看来也不必咱们好过多少啊。”
“她年龄似乎还小,只是个金丹期修士,竟
其实有什好听呢,听来听去,无非是那些弟子上完早课、又打坐修炼完说些闲事。
丁白照顾卞翎玉两年,但看卞翎玉仍旧觉得陌生。十岁小弟子心想:长大后才不要做那样阴晴不定怪人。
尽管他年方十岁,根骨还不佳,这辈子或许都只能做个外门弟子。但他向往自己将来长成个像卫长渊师兄那样厉害修士!
他又想到自己去年向师姐主动请缨:“师姐不希望公子出去,可是公子每日酉时必去屋外,要不要去拦住公子?”
彼时师姐神色怪异,道:“拦住他?如果你不怎怕死话,可以试试。”
涵菽抿唇,冷冷应声。
师萝衣觉得她真可爱。
这可爱涵菽,这次她绝不让她出事。
在她央求下,涵菽默认暂且隐瞒她“病情”,对外就称伤重。
“再等几日吧。”师萝衣沉吟,“谣言会不攻自破。”
屈屈哭着跑,把众师兄师姐心疼坏。
师萝衣上辈子常受伤,涵菽派人送来过很多次丹药。师萝衣父亲沉眠后,她始终待师萝衣如。
师萝衣度茫然,为什她以为好人,转眼便可以冷眼看她挣扎哭嚎,而她眼中恶人,却会予她温情。
后来她每每想起涵菽长老,都会记起她冷面之下温柔。
但涵菽死得很早。
又似讥诮般低语:“他若真恼,都拦不住,你能拦住?随他去,也就这点可笑念想,早晚会死心。”
丁白听不懂,但他隐约觉出危险,没真试过阻拦卞翎玉。
卞翎玉坐在墙外,屋檐雪水沿岩而下,很轻滴答声,应和弟子们低语。
“今日内宗又有什大事发生吗,听师兄师姐们,又说起那位不夜仙子。”
另个说:“前几日,师家那位小千金失踪,你知道吧?”
雪在昨日便停,隐现阳光。
风吹动廊下纸鸢,丁白在院子里整理卞清璇下午送来丹药。
他嘀咕着:“卞师姐炼丹怎地如此厉害,旁人出炉,她竟然能出三炉,也就公子不领情,这好丹药,让拿去喂狗。”
而让他拿去喂狗怪胎,此刻坐在红墙之外。
这又是小丁白不能理解另外桩怪事,卞师姐明明在院子里设禁制,修士和外门弟子尚且都不能轻易进出,卞翎玉却能对结界视若无物,在每日酉时,坐在廊下,待上片刻。
就死在两月后,大雪化尽清水村。
那时许多人都平安回来,卞清璇还被争相称颂。唯有涵菽,为救自己,永远留在那场大雪中。这件事,也成压垮骆驼最后根稻草,师萝衣觉得是自己害死涵菽,痛苦不已,第二次心魔发作,无法自控。
想到这里,师萝衣心中痛。
涵菽不知师萝衣所想,回头看她,见少女明明无恙,却冷汗涔涔,犹豫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师萝衣摇头:“涵菽长老,谢谢你直对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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