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早已消失在苍白天幕,卞翎玉死死撰紧扶手,忍过去那股钻心疼。
涵菽收回探查师萝衣身体灵力,若有所思。
“怎?”
涵菽说:“没看出有何异样,你本是仙体,寻常毒丹也不会对你起作用。你说有人喂你吃下毒丸,那人是谁?”
师萝衣垂眸:“嗯……既然没什事,那就不必追究是谁罢,他不是故意。半夜来此,叨扰涵菽长老,这就走。”
来时候卞翎玉需要他推他过来,此时他却不要人碰,自己下山。
两人沿着来路走,丁白冷得涕泗横流,他五感几乎要消失,然而空中又开始荡着黄昏时香气。
丁白动动鼻子。
“公子,你有闻见什香气吗?”
卞翎玉沉默片刻,道:“兴许是毒药。”
罢,他也是受屈辱才会如此。若是自己遭遇那样事,恐怕不会比他更仁慈。她唯独只能安慰自己,他个凡人毒药,应该、大概不至于立马毒死修士吧?
她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顶着张惨白脸,也不敢等到茴香回来,大半夜朝着涵菽长老卧房奔去。
她身姿轻盈,转瞬消失在月色下,如隐在云中翩然蝶。
丁白先是见卞翎玉冷着脸出来,随即空中片轻纱飘过。
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然而那抹如云似雾纱很快消失。
都没有……”
“……”
师萝衣看见双冷得彻底眸。
她腮帮子再度被人用手捏住,两人距离拉进,近到师萝衣几乎能感受到他因为发怒、略微急促呼吸。
师萝衣从前依稀只觉得卞翎玉病弱,可是现在月光下,少年如煞神,冷笑开口:“你要解药?无药可解,等死吧。”
涵菽见她不欲告状,便也就没追问。只是冷声补充道:“若之后有不适,随时差人来找。”
师萝衣点头,她都快走到门口,涵菽犹豫片刻,道:“你父亲未醒之前,你需明哲保身,谁也不要过分信任。”
涵菽心里清楚,不夜山是世间最神秘仙山,它主人师桓道君年少成名,攒无数宝贝和心法在
丁白闭上嘴,就知道和他说话是个错误。这香东西,怎会是毒药!他听出卞翎玉语气中愠怒,不敢再问。好在很快鼻子都被冻得没知觉,丁白再也闻不到什。
两人回到外门弟子院子,都快天明。
借着熹微光,丁白惊悚地看见,那冷淡如玉人,胸口之处,漫开丝丝红色。
“你……你……”
卞翎玉拽紧那块衣服,蹙眉遮住伤口,沉沉道:“噤声。”
那是什?
卞翎玉说:“走。”
“公子,你有没有看见……”
“没看见。”
好吧,可是他都还没有问看见什呀。
她也不知道突然生哪门子气,师萝衣脸颊都被捏疼,卞翎玉却骤然松开手,转身出门。
师萝衣捂着脸,皱起眉头。她做魔修时煞气和冷怒涌上心头,下意识抬手凝聚仙法,想要向卞翎玉逼问出解药。
然而看着少年迎向风雪背影,又想起自己睁开眼看见那刹那眼神,师萝衣抬起手最终放下,金色光芒术法也在掌中消散。
她叹口气,生出几分不合时宜无奈来。
这便是理亏坏处,不论如何,她不能、也不愿对卞翎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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