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恶心透顶，他恨不得用世间最恶毒
言语，来掩盖自己快要收不住
她眼睛晶亮，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他在这种不清醒意识中点头答应。
卞翎玉心里才发芽种子，被生生扼死，他唇角泛出冷笑。
他自然看出师萝衣先前是心魔入体，才会来找他。师萝衣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她轻狂骄傲，却又矛盾正义天真，勇敢无畏。
指望她愧疚至死恐怕不行，修士向来没有那般怜悯凡人。这并非她
个人观念，而是如今修真界弊病。
她会来，大抵也是少见良心与愧疚作祟，但这不亚于提醒卞翎玉，她有多
厌恶与懊悔先前与他发生那种事。
卞翎玉滞
片刻，薄唇微微抿抿，难堪地想要松开。
而恰巧这时，少女俯身在他上方，他听见她略微困惑地问：“你烧傻吗，卞翎玉？”
这句话，仿佛颗邪恶阴暗种子，让他中止原本动作，抬眸朝她看去。
她低声喃喃道：“真烧傻啊，看
眼神都变。”
“……”
对她避之不及，经过那件事估计都有心理阴影，若他还有意识，碰到自己必定是厌恶。
师萝衣看着他不太清醒双眸，十分头疼，他们修士不生病，这种事她没经验啊。
卞翎玉出发清水村前，让卞清璇炼制许多涤魂丹。服下涤魂丹后，他能在白日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然而到夜晚，丹药失效，他会加倍承受痛苦。
他如今身体与凡人没有多大区别，傍晚他便发起烧来。卞清璇没管他，卞翎玉自己也不甚在意，他们从来就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这样疼痛卞翎玉这些年也忍受习惯。
总之天亮就没事。
可是让卞翎玉就此松手，让师萝衣滚出去，他又无法做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贪恋这点虚假温情。
自他上山三年，她目光从未分给他。他那时身子比现在还糟，几乎全身骨头碎裂，但他仍是咬牙来到明幽山，终于见到她，却发现师萝衣眼里只有卫长渊。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亲眼见她扑进卫长渊怀里，那少年含笑接住她。
少女裙摆翩飞，笑语晏晏，卞翎玉握紧拳。
卞翎玉沉默着。
少女是刀修，她修行十分认真辛苦，从不因为高贵出生而懈怠，因此掌心有薄薄茧，但掌中仍旧是只过分柔软细腻小手。
卞翎玉从未这样与她和平静谧地相处过，带着丝欺瞒窘迫与难堪，他忍不住想她为何会来？
希冀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他掌心微微汗湿，呼吸也加快几分。
“你还认得是谁吗？”她嗓音混着窗口吹进来风，透着低柔甜，她用另只手推推他，诱骗小孩子般说道，“现在去给你找大夫，们说好，带你看好病，你就忘掉四个月之前那件事，好不好？”
卞翎玉烧得脑子有片刻不清明，依稀间听见师萝衣声音，他开始以为不过场梦境。他心中讥讽，若非梦境，师萝衣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
其实这两年，他认清现实，已经极少再做这样充满妄念可笑梦境。
他顿顿，凭着本能与渴望，握住那只探自己额头手。
掌中柔荑微凉，带着女子独有柔软。
他几乎立刻清醒过来，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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