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那位渔民突然变得不相信人,他说:“您有什用?您要给四爪锚派什用场呢?!”
这些问题有失检点。本来应该回答说:“用来画画
话,会全力以赴地去研究无生命物质外形。”断然说道,因为想改变话题,也因为有种自然倾向,要在无生命物质状态中识别自己各种心情。
茨维达小姐立即表示同意看法。她说,她最喜欢画东西是小渔舟使用那种“四爪锚”,它有四个爪钩。经过防波堤边停泊小船时,她还指给看四爪锚,并且向解释,画那四个爪钩时选择倾角与透视角会遇到哪些困难。觉得这个物体传给种信息,应该译解这个信息:锚是种鼓励,鼓励固定在什上面,抓住某种东西,沉下去,结束这种漂浮状态,这种浮在表面状态。但是,这种解释有可能产生这种疑问:这是否是邀请起锚向大海航行呢?四爪锚形状中确有某种东西,也许是那四只爪钩,也许是那被海底岩石磨损四条弯臂,告诫说,不论采取哪种行动,都会带来损伤与痛苦。令感到欣慰是,这不是个深海使用大锚,而是个灵巧小锚。它并不要求放弃青春年华,只是要求停泊下,思考下,研究下自己身上未知数。
“要想从容不迫地从各个角度画这种描,”茨维达说,“自己就应该拥有个,以便同它建立种亲切关系。您认为渔民会卖给个吗?”
“可以问问。”说。
“为什您不想买个呢?自己不敢去买,因为个城里姑娘如果对渔民件粗笨东西发生兴趣,会使人感到惊讶。”
仿佛看见把这样个四爪锚送到她面前时,力求做得像在送她束鲜花,因为四爪锚丑陋形状显然不像件礼品,送给她这种东西有点于心不忍。当然,这里蕴藏着种未能发现含义,以后要好好体会它。想到这里便答应为她购买只四爪锚。
“想要带锚索四爪锚,”茨维达补充说,“会数小时坐在那里不知疲倦地画那团绳索。因此,请您再买条长长绳索,十米长,不,十二米长。”
星期四晚上。医生已允许适度饮用含酒精饮料。为庆贺这个喜讯,黄昏时走进“瑞典之星”酒馆喝杯温热朗姆酒。酒馆柜台边站着些渔民、海关工作人员和其他劳动者。位身穿监狱看守服醉醺醺老人声音洪亮地压倒各种议论说道:“每星期三那个香喷喷姑娘都递给张百克郎钞票,叫让她和那个囚犯单独待在起。到星期四这百克郎就变成许多啤酒。探视结束时候,那个姑娘走出监狱,浑身都是监狱里臭味。那个囚犯回到牢房里,囚服上沾上那个姑娘香气。呢,满嘴啤酒气味,生活是什?就是串味儿。”
“生活是串味儿,你还可以说,死亡也是串味儿,”另名醉汉插话说。很快就弄明白,他职业是掘墓人。“要用啤酒气味压倒身上死人气味。酒鬼死,理过许多酒鬼,只有死人气味才能压倒他们身上啤酒气味。”
把这段对话记录下来,作为世界对警告,因为世界正在解体,并且企图把也裹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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