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听见卡维达尼亚博士重复有关手稿找不到谈话。他不管跟谁谈话,包括你在内,都从这个话题谈起;等到客人或其他编辑、工作人员打断他话时,他才意识到所发生误会。你立即明白,卡维达尼亚博士是各种企业或机构中不可缺少人物,肩负着别同事不愿染指最复杂、最棘手使命。正当你要开始跟他谈话时,有人拿着份需要修订今后五年出版计划来找他,或者拿着张需要重新编排页码书名清单来找他,或者拿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书来找他,因为该书需要从头至尾改版,原来马利亚现在应改为玛丽娅,原来彼得应改为彼埃特罗。谁讲话他都听,虽然想到他与另位来访者谈话被打断时也不免有些心烦;但有可能他便安慰那些最不耐心客人说,他并未忘记他们,记得他们提出问题。“们非常欣赏那种幻想气氛……”(“什?”位研究新西兰托洛茨基分裂派历史学者悄声说道。)“也许您不该过多地描写那些*秽场面……”(“您说什呀!”位研究卖方市场宏观经济学学者抗议道。)
卡维达尼亚博士突然消失。出版社走廊里充满危险:有精神病医院戏剧表演组、精神分析学研讨组,以及女权运动突击队。卡维达尼亚博士每前进步都有可能被抓住、被包围、被吞噬。
你来不是时候。现在到出版社来不再是过去那些希望成为诗人或作家男男女女;(在西方文化史)这个时期到出版社来谋求文字表现不仅仅是个人,而且还有集体,如学习小组、行动小组、研究小组,仿佛脑力劳动如不集体行动单靠个人努力那就太凄楚。作者署名变成多重,越来越趋向于集体,因为谁也无权代表谁,如四名前囚犯包括名越狱犯,三位前病人与护土、执笔护士,或者是对对,不定是夫妻但多数是夫妻,似乎夫妻生活只有在写稿时才能变得最舒适。
这些人物都要求与有关部门负责人或有关方面专家谈话,最后都被打发来见卡维达尼亚博士。各种学科与各种学说专门用语和独特词汇,统统倾倒到这位被你称为“干瘪、驼背小老头”老编辑身上,不是为让他变得比其他老头个子更小,更干瘪、更驼背,也不是为让“干瘪、驼背小老头”这句话成为他表现方式,而是因为他仿佛来自这样个世界……哦,不,他仿佛来自这样本书……对,他仿佛来自这样个世界,那里人们还在阅读这种书,书中经常有“干瘪、驼背小老头”形象。
为排除干扰,他摇着头,让问题各个方面从他秃顶上滑过,并尽量抓住问题实际方面。“您不能,请原谅,把书中脚注放到正文中间去吗?或者把正文提炼下,把它也变成条脚注呢?您考虑考虑。”
“是个读者,只是个读者,不是作者。”你急忙声明说,犹如猛扑过去拉住他,以免他踩空跌倒。
“是吗?好,提醒得好,很高兴!”他投过来目光确实充满友情与感激。“很高兴。现在会见读者次数越来越少……”
股友好情绪控制着他,他也不愿抵御这种情绪;他忘却自己职责,把你叫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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