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三早上,晨光熹微。
天还没亮,余巧轻轻推推她,在她耳边道:“嗔嗔,柏少找你。”
喻嗔醒过来。
“他在银杏林等你。”
喻嗔穿好衣服,这时候还早,整栋宿舍楼安安静静。
柏正有几分茫然:“有天真看不见听不见,她会嫌弃吗?”
他不怕失明,不怕听不见声音,但他害怕失去她。他那难……才得到她喜欢啊。
徐学民:“喻小姐是个好姑娘。”
少年眼里终于燃起光。
“嗯,她是。”他也会好起来,他要养她,而不是拖累她辈子。
徐学民为他点支烟。
柏正已经很久没有抽烟,此刻甚至想咳嗽。他掐灭烟,烟雾弥漫,模糊他面容。
柏正自嘲地笑笑:“真是因为砸到头,才会这样吗?从小触觉,嗅觉,味觉,都十分薄弱。老徐,你在瞒什,到底是个什怪物?”
徐学民沉默。
“家族遗传病?”
在柏正眼睛里,他只能看见团青色光影,过好会儿,它轮廓清晰起来。柏正嗓音沙哑道:“雨伞。”
他自己坐起来,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
过会儿,徐学民出来,与他坐在起。
个少年,个老人。
看着雨后晴朗天空。
喻嗔连忙跑过去,打量他:“哪里受伤,还疼不疼?”
他什也没说,只
,这让喻嗔心中惶惶。
“哥哥,柏正真没事吗?”
喻燃也不确定,他思索会儿,才道:“嗯。”
看起来像是没事样子,大家上飞机那天,柏正甚至没要人搀扶,自己上飞机。
能走能站,没有缺胳膊少腿,应该没事吧?
清晨层薄雾笼罩学校,喻嗔本以为自己很难出宿舍楼,没想到下去,宿舍阿姨默默给她开门。
她穿过泡桐树小道。
再往后就是片银杏林。
喻嗔眼就看见他。
柏正手插兜里,安安静静看着她。他眼里光很温柔,让她心下安定下来。
徐学民只为他感到心酸和苦楚。
*
喻嗔直见不到柏正,她找过他次,但是那天柏正不在家。
她心中不安浓郁,忍不住揣测柏正到底伤得有多重。
他想来不怕苦痛,什都个人扛,越这样想,喻嗔越担心。
徐学民摇头:“抱歉,小主子,不能说。”
这还是柏正有记忆以来,徐学民第次拒绝自己问话。
柏正皱眉,难免有几分,bao躁。
徐学民不能说事情,除非有人给他下死命令。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徐学民压抑住眼里几分痛色,他道:“趁您视力消失之前,您要去看看喻小姐吗?她最近很失落。”
“怎?”
“视网膜功能开始退化。”徐学民手指交叠,“您耳膜,也会渐渐出现问题。”
他扯扯嘴角:“也就是说,会成为个瞎子,个聋子?”
徐学民默认:“这并非大问题,视网膜可以移植,听力也能恢复。”
柏正垂眸:“来支烟。”
喻嗔不安,被徐学民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柏正在徐家医院接受检查。
医疗灯照在他眼睛里。
眼前模糊团光影,会儿模糊,会儿清晰。
“柏少,您能看见这是什图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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