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就会好些。”他说,开始润湿另块泥。
抟弄,成型,感觉到自己手越来越巧,越来越有力——这给他不寻常快乐。
“A呀B呀C,维呀他命D,”他边工作边唱歌,“脂肪在肝中,鳖鱼在海里。”米季马也唱起来——那是关于杀熊歌。他们俩工作整天,让他整天都充满
臂在她脖子底下,另外只黑手放在她乳房上,他根长辫子缠在她喉头,好像是条黑蛇要想缠死她。波培葫芦和个杯子放在床边地面上。琳妲在打鼾。
他心仿佛不见,只剩下个空洞。他被掏空,空而且冷,感到很恶心,很晕眩。他靠在墙上稳住自己。“不肯悔改、欺诈、荒*……”这话在他脑袋里重复着,重复着,像嘭嘭鼓声,像讴歌玉米歌声,像咒语。他突然从浑身冰凉变得满身燥热。他血液在奔流,面颊在燃烧,屋子在他面前旋转着,阴暗。他咬牙切齿。“要杀死他。要杀死他,”他不断地说。突然更多话出现:“等他在酗酒昏睡,或怒不可遏时候,等他躺在建乱贪欢床上时候……”
咒语在为他说话,咒语解释命令,发出命令。他退回到外面屋子。“在他酗酒昏睡时候……”切肉刀子就在火炉边地上。他拣起刀子踮起脚尖回到门边。
“在他酗酒昏睡时候,酗酒昏睡时候……”他冲过房间,刀刺去,啊,血!——又是刀,波培惊醒。他举起手又是刀,手却被抓住——哦,哦!——被扭开。他不能动,逃不掉。波培那双黑黑小眼睛非常逼近地盯着他眼睛。他把眼睛扭到边。波培左肩上有两个伤口。“啊,看那血!琳妲在叫喊,“看那血!”
流血景象从来就叫她受不。波培举起他另只手——约翰以为他要打他,便僵直身子,准备挨打。但是那手只是抓住他下巴,把他脸扭过来,使他不得不再望着波培脸。他们俩对视很久,对视几个小时,又几个小时。突然,他哭起来——因为忍不住。波培哈哈大笑。“去吧,”他用另种印第安语说,“去吧,勇敢阿海优塔。”约翰逃出去,到另外那间屋子去隐藏他眼泪去。
“你十五岁,”老米季马用印第安话说,“现在可以教你抟泥土。”
两人蹲在江边,起工作。
“首先,”米季马两手抓起团湿泥说,”们做个小月亮。”老头把泥捏成个圆饼,然后让饼边竖起点;月亮变成浅杯。
他慢慢地笨拙地学着老人那巧妙动作。
“月亮,杯子,现在是蛇,”米季马把另块泥土搓成根可以盘曲长条,盘成个圆圈,再把它压紧在杯子口上。“然后又是条蛇,又是条蛇,再是条蛇。”米季马圈又圈塑造出罐子边。那罐子原来窄小,现在鼓出来,到罐口又窄小。米季马挤压着,拍打着,抹着,刮着;最后那罐子站在那里,就是马尔佩斯常见那种水罐,只是颜色是奶油白,而不是黑,而且摸起来还软。约翰罐子站在米季马罐子旁边,那是对米季马罐子歪扭摹本。他望着两个罐子,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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