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体已在鲜叶燃成
色。既然没有好理由来此,所以这儿就没有游人光顾。开初日子野蛮人过着孤独生活,没有受到干扰。
约翰初到伦敦时领笔个人零用钱,那钱大部分已花在装备上。离开伦敦之前他买四条人造毛毯子、粗绳、细线、钉子、胶水、几件工具、火柴(不过他打算到时候就做个取火钻)、罐子、盘子、二十四袋各类种子和十公斤面粉。“不,不要合成淀粉和废棉代面粉,”他曾经坚持,“尽管那要营养些。”可是遇见泛腺体饼干和加维他命代牛肉时他却在老板劝说前让步。现在望着这些罐头他又强烈地谴责起自己软弱来。可恨文明产品。他下决心即使挨饿也不吃那些东西。“那对他们会是种教育。”他报复地想道。可那对他也会成为种教育。
他数数钱,他希望剩下几个钱能够让他度过冬天。到明年春天地菜园里产品就足够让他独立于外部世界。同时,猎物总是有。他看见过很多兔子,池塘里还有水鸟。他立即开始做起弓箭来。
灯塔旁边就有白杨树,还有整林子樟木,满是直得漂亮枝条,是做箭杆好材料。他从砍倒株小白杨开始,砍出六尺没有分权树干,削去树皮,然后照老米季马教他样子,削掉树皮,刀刀削掉白色木质,削出根和他自己样高棍子。当中粗些是为结实,两头细些是为灵活方便。工作给他极大乐趣。他在伦敦度过几周游手好闲、无事可做日子,需要什只需按下按钮或是拉拉手柄。现在做起需要技巧和耐心工作来竟纯粹是种享受。
他差不多把根棍子削成弓体,忽然意识到自己唱起歌来,吃惊。唱歌!他仿佛从外面回来,突然撞上自己在干着坏事而且现场拿获,不禁惭恧得满脸通红。他到这儿来毕竟不是为唱歌和享受,而是为不让文明生活垃圾继续污染他;是为清洗污秽,弥补过失,积极进行弥补。他惶惑地意识到,在他沉溺于削制弓体时候,竟然忘记自己发过誓要随时记住东西——可怜琳妲,自己对妲那凶狠冷酷,还有那些在她死亡神秘环境里像虱子样爬来爬去讨厌多生子。他们存在不仅侮辱着他哀伤和悔恨,而且侮辱神明。他曾经发誓要记住这些,而且要不断做出补偿。可现在他却在削制弓体时候竞唱起歌来,确唱……
他进屋子,打开齐末盒,放进些水,在火上煮起来。
半小时以后,从帕特南同波坎诺夫斯基小组来三个德尔塔减农民到爱尔丝特去,偶然看见个年轻人在山顶上废弃灯塔外面,光着上身,用根打结绳子鞭打着自己。背上横着猩红鞭痕,条条鞭痕滴着缕缕鲜血。卡车司机在路边停车,跟他两个同伴起搭拉下巴,盯着看这个罕见奇景。、二。三,他们数着。打到第八鞭年轻人停止自惩戒,跑到树林边去,猛烈地呕吐起来,呕吐完,回来又抓起鞭子狠打。九、十、十、十二……
“福帝!”驾驶员低声说,他弟兄们也有同感。
“福帝呀!”他们都说。
三天以后,记者来,像兀鹰落到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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