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莉斯,光荣城市,有段痛苦历史,它经过好几次盛衰,始终以最初克拉莉斯作为无可比拟辉煌模式,拿城市今日面貌去比较,只能在星光暗淡时引起更多叹息。在几百年衰败过程里,城因为瘟疫而空,歪倒梁住和檐篷、地势变化,使昔日巍峨不可复见,由于疏忽或无人照顾,居屋荒废堵塞;然后,逃过灾劫人逐渐从地窖和洞穴里跑出来,耗子似成群结队,充满搜索和咬啮饥渴,同时也像筑巢鸟样收集和补缀。他们抓住切可以到手物件,搬去另外地方作另外用途:织锦窗帘变成床单,大理石尸骨坛子给用来种紫苏;闺房铁窗花给拆下来用以烤猫肉,精工镶嵌木料用来生火。把克拉莉斯切没有用零星杂物放在起,就成为劫后余生克拉莉斯,有茅舍、烂阴沟、免子笼。不过,克拉莉斯昔日辉煌几乎还全部保存着;
忽必烈:不知道怎能腾出时间游历你讲那些国家。觉得你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园子。
波罗:所见人物、所做事,在个精神空间里都是有意义,那空间跟这里同样安宁,有同样半明半暗光线,有同样混和着树叶沙沙声静寂。在专心沉思时候,尽管同时在继续度过充满绿色鳄鱼河流或者在点数有多少桶腌鱼装进船舱,发现自己总在这园子里,在黄昏这个时刻随侍着汗王。
忽必烈: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在花园斑岩喷泉之间散步、倾听泉水飞溅声音,还是浑身染着血汗污迹在马上领兵攻打你将来向描述土地,或者挥刀砍向攀墙攻城敌人。
波罗:也许这花园就在们下垂眼睑阴影里,而们直在忙于别事情:你在战场上扬起尘土,在远方市场上为买卖胡椒讨价还价。可是即使在吵闹扰攘之中,们闭上眼睛就会回到这里来,身上披着丝质袍子,思考们见闻和生活、下结论、从远处观察。
忽必烈:们对话,说不定是绰号忽必烈和马可波罗两个叫化之间对话;他们在拨弄堆垃圾、生锈铁罐、布屑,废纸,喝过几口劣酒,使他们在醉意中看到整个东方宝藏在四周闪闪生光。
波罗:整个世界所余,也许就只有片堆满垃圾荒地和可汗空中花园。使它们分隔只是们眼睑,而们不会知道何者在内、何者在外。
城市和眼睛之五
涉过河流、跨过山路之后,摩里安娜城突然在你眼前出现,在阳光之下,它雪花石城门是透明,它珊瑚柱承架着镶蛇纹石装饰,它房屋是玻璃造,像水族箱样,有些长着银鳞跳舞女郎影子在水母形吊灯下游来游去。即使不是第次出门旅行,你已经知道,像这样城市总有个对应面:你只要绕半个圈就可以看到摩里安娜隐藏面孔——大片锈蚀金属、麻袋布、嵌着铁钉木板、布满煤质管子、成堆铁罐、挂着褪色招牌墙、破藤椅框架、只适宜用于在烂屋梁上吊绳子。
从面到另面,城各种形象似乎在不断繁殖:而它其实没有厚度,只有个正面和个反面,像两面都有图画张纸,两幅画既不能分开,也不能对望。
城市和名字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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