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安愤怒道：“殿下，你知不知道，什
叫自尊！”
澹台烬疑惑道：“什是自尊？”
他瞳孔漆黑，脸上没有半点屈辱之色。兰安心里
惊，猛然明白，眼前
男童，天生缺乏羞耻心。
兰安嘴唇翕动：“就是……她们在耍你意思……”
“是吗？”澹台烬偏头，褪去眸中天真，冷静地问，“不是要给
吃？”
宫女说：“来呀，再学声。”
男童歪头，乖巧叫起来：“汪！”
宫女们捂着唇笑。
有人扔出去串糖葫芦：“喏，捡吧。”
男童飞快跑过去，把糖葫芦捡起来，低头咬在嘴里，也不在乎上面泥。
她蹲下去，正要把他拎起来，外面传来细碎脚步声。
苏苏连忙躲起来。
只见那日绯衣宫女，红着眼睛走进来，抱起澹台烬，泣不成声：“可怜娘娘，小殿下……小殿下……”
宫女哀泣着哭
许久，最终咬唇，抱走孩子。
苏苏若有所思，这大抵是柔妃最衷心宫女，面憎恨澹台烬害死柔妃，面念及这是柔妃最后血脉，柔妃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孩子。
他小小身体在颤抖，抱着死老鼠，像是抱住这个世界唯希望。
那只老鼠已经发臭，澹台烬依旧舍不得扔。
男婴仿佛明白，没有人养他，没有人会照顾他。
他伤得很重，此刻嘴唇发乌。
苏苏心情难以形容。
她身体发胀，尸体浮起来，丑陋可怖。
苏苏用猫爪子抱住脑袋，这倒底是什见鬼梦魇啊！
兰安拉
苏走过去。
她知道，这显然是解魔神过去最好机会。
襁褓中，“小魔物”十分狼狈。
襁褓沾满泥巴草屑，他露在外面胳膊，全是蚊虫叮咬痕迹。
还有擦伤，摔伤，张脸脏得看不清模样。
兰安：“不是。”
澹台烬咽下嘴里糖渣，舔舔唇：“这样啊……”
苏苏此刻作为只小奶猫，站在假山上，沉默地看着这切。
过两日，湖里发现具宫女尸体。
正好是让学狗叫宫女。
绯衣宫女怒气冲冲出现：“你们在做什！”
宫女们瘪嘴，四散开去。
绯衣宫女含泪拉起男童，怒而不争道：“殿下，你怎可这样？咱们虽然失势，可你是主子，你竟然学畜生叫，还给奴仆们下跪！”
澹台烬抬起小脸，乖巧地道：“兰安姑姑，她们说学狗叫，就给吃。”
他咬碎嘴里糖渣，把糖衣咬得咯吱响。
这才把澹台烬捡回去。
苏苏刚想跟上去，下刻，头晕目眩。
她认命地想，又要强制换场景。
*
苏苏再醒来时，个四五岁大孩童，跪在地上。
短短时间，她见证他残忍，又见证他可怜和脆弱。
这种矛盾心态，从她穿越到五百年前起，就直存在。
如果有选择，让她在童年就杀他，苏苏知道，自己定会动手。
然而邪骨只要存在，魔神便永生不灭。
杀不杀由不得她选择。
没人给他换尿片，襁褓里弥散出来股臭味。
澹台烬死死抱着只死去灰老鼠，眼睛紧闭着。
老鼠血，半沾在他嘴上。
苏苏总算知道，他口母乳也没喝，到底是怎样活下来。
老鼠想吃他，反而被他捉住，当作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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