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穿上衣服,绑上面具。那面具当然并不比他自己脸更苍白。他们化装完毕以后,就走下楼去。马车已在门口等着他们,车子里堆满五颜六色碎纸和花球。他们混入马车行列里。这个突变真是难以想象。在波波罗广场上,代替死阴郁和沉寂是片兴高采烈和嘈杂狂欢景象。四面八方,群群戴着面具人涌过来,有从门里跑出来,有离开窗口奔下来。从每条街道,每个角落,都有马车拥过来。马车上坐满白衣白裤白面具小丑,身穿花衣手持木刀滑稽角色,戴半边面具男男女女,侯爵夫人,勒司斐人,骑士和农民。大家尖声喊叫着,打打闹闹,装腔作势,满天飞舞着装满面粉蛋壳,五颜六色纸,花球,用他们冷言冷语和种种可投掷物品到处攻击人,也不分是敌是友,是同伴是陌生人,谁都不动气,大家都只是笑。
弗兰兹和阿尔贝象借酒消愁人样,在喝醉之后,觉得有重厚厚纱幕隔开过去和现在。可是他们却老是看到,或说得更确切些,他们仍然在心里想着刚才他们所目睹那幕。但渐渐地,那到处弥
当弗兰兹神志清醒过来时候,他看见阿尔贝正拿着只杯子在喝水,从阿尔贝那苍白脸色看来,这杯水实在是他极其需要,同时,他看见伯爵正在换上那套小丑服装。他机械地向广场上望去。切都不见——断头台,刽子手,尸体,切都不见,剩下只是人群,到处都是嘈杂而兴奋人群。雪多里奥山上那口只在教皇逝世和狂欢节开始时才敲响钟,正在嗡嗡地发出片令人欢欣鼓舞响声。“喂,”他问伯爵,“刚才还发生什事?”
“没什,”伯爵回答,”只是,如您所见,狂欢节已经开始。赶快换衣服吧。”
“确,”弗兰兹说,“这幕可怕情景已象场梦似过去。”
“是,对是如此,但对那犯人呢?”
“那也是场梦。只是他仍睡着,而您却已醒来,谁知道你们之中哪个更幸福呢?”
“庇皮诺是个很乖巧小伙子,他不象般人那样,般人得不到别人注意就要大发脾气,而他却很高兴看到大众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同伴身上。他就利用大家不注意他时候混入人群里溜走,甚至对那两个陪他来可敬教士谢都没谢声。唉,人真是种忘恩负义,自私自利动物。您快换衣服吧。瞧,马尔塞夫先生已经给您作出榜样。”
阿尔贝确已把那条绸裤套在他黑裤和那擦得雪亮长统皮靴上。“喂,阿尔贝,”弗兰兹说,“你真很想去参加狂欢节吗?来吧,坦白地告诉。”
“老实说,不!”阿尔贝答道。“但真很高兴能见识下这里刚才场面,现在懂得伯爵阁下所说话含义,当你旦看惯这种情景以后,你对于其他切就不容易动情。”
“而且这是您可以研究个性唯时机,”伯爵说道。“在断头台踏级上,死撕掉人生所戴假面具,露出真面目。老实说,安德烈表现实在丑恶,这可恶流氓!来,穿衣服吧,二位,穿衣服吧!”
弗兰兹觉得要是不学他两位同伴样子,未免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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