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谁呢?”卡德鲁斯用他垂死眼睛盯住伯爵问道。
“仔细看看!”基督山说道,把灯光移近他脸。
“嗯,神甫,布沙尼神甫。”
伯爵脱掉那改变他相貌假发,垂下他那漆黑头发,使他那苍白脸顿时英俊许多。
“噢!”卡德鲁斯大吃惊,说道,“要不是那头黑发,就要说你就是那个英国人威玛勋爵啦。”
做苦工,多慈悲呀!”
“你当时却以为那是慈悲呀,你这该死混蛋!你那懦怯心望到死就发抖,听到宣判终身监禁,就高兴得狂跳起来。因为象苦工船上所有奴隶样,你说:‘那扇门是通到苦工船上去,不是诵到坟墓里去。’你说对,因为那扇通到苦工船上去门对你实在有利。个英国人碰巧去访问土伦,他发誓要拯救两个受罪人,而他选择你和你同伴。你又得到笔财产——金钱和安宁又回到你身边。你,你本来命中注定要终生过囚徒生活。又可以过常人那种生活。那时,贱人呀!——那时你又第三次去触怒上帝。你那时财产甚至比以前更多,而你却说:‘还不够。’你又第三次毫无理由,丝毫不能原谅地又犯罪。这次上帝厌倦,他惩罚你。”
卡德鲁斯呼吸渐渐地微弱。“给喝点儿水!”他说道,“口渴极,浑身象火烧样!”基督山给他杯水。“可是贝尼代托那个混蛋,”卡德鲁斯交回玻璃杯,说道,“他却可以逃脱!”
“告诉你吧,谁都逃不。贝尼代托也要受惩罚。”
“那你也得受惩罚,因为你没有尽到你当教士责任,你应该阻止贝尼代托,不让他来杀。”
“既不是布沙尼神甫,也不是威玛勋爵,”基督山说。
“再想想看,想得更远些,在你早年记忆里搜索下。”伯爵话里有股魔力,使那可怜虫极衰弱神志又再度恢复过来。
“不错,”他说,想
“?”伯爵微笑着说道,他那种微笑把那个垂死人吓呆——“你刀尖刚才不是才折断在保护胸膛钢丝背心上吗!可是,假如发觉你低首下心,自知悔悟,或许会阻止贝尼代托,不让你被杀。但发觉你依旧傲慢凶悍,所以就让你落在上帝手里。”
“不相信有上帝,”卡德鲁斯咆哮道,“你自己也不相信。你撒谎!你撒谎!”
“住口!”神甫说道,“你要把你血管里最后滴血都挤出来。什!现在处死你正是上帝,而你竟然还不相信他存在,是吗?他要你作次祷告,说句话,掉滴眼泪,这样上帝就可以宽恕你,难道你还不肯相信他吗?上帝本来可以使凶手匕首在霎时内就结你生命,但他却给你这刻钟时间,让你有时间可以忏悔。所以,想想吧,贱人,忏悔吧。”
“不,”卡德鲁斯说,“不,不忏悔。天地间根本没有上帝,没有神,有只是命运。”
“天地间有位神,有上帝,”基督山说。“其证据就是:你躺在这儿,绝望地否认着他,而却站在你面前,富有,快乐,安全,并恳求上帝宽恕你,因为你虽竭力想不相信他,但你在心里却依旧是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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