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乔伊斯能挣脱此种缠斗之束缚,但他似乎不能像赫胥黎样自东方哲思中发现精神绿洲;或许E.M.福斯特能掌握异乡文化,但他却易于视艺术为自足自满之物,并不能如赫胥黎般鼓舞社会;或许伍尔芙能清楚勾勒私人苦痛,但她却不能如赫胥黎般积极参与社会生活,以利发现疗治这苦痛良药。因此,正是赫胥黎,从二十世纪英语作家中脱颖而出,最完美地关照、容纳现代世界方方面面,并在最普遍层面最为出色地诠释现代世界价值观。
而《美丽新世界》在国却并未产生足够大影响,远不如奥威尔和他《九八四》声名显赫。其实,作为反乌托邦小说,赫胥黎设想未来世界比奥威尔设想更贴近们生活,让人感觉亲切而惊悚。止庵先生曾撰文推荐此书,他自言平生以《九八四》对其影响最大,但与《美丽新世界》比较,他以为后者更深刻。他说:
如果要在《美丽新世界》和《九八四》之间加以比较,会说《美丽新世界》更深刻。不认为“九八四”有可能百分之百实现,因为毕竟过分违背人类本性;但是裹挟其中,还是感到孤独无助。然而“美丽新世界”完全让人无可奈何。对“美丽新世界”们似乎只能接受,因为个人能够抵御痛苦,但却不能抵御幸福。
于而言,多年后翻译《美丽新世界》,有如个美丽却沉重梦,有很多体会和感受。
首先要提到是《美丽新世界》空间结构。在赫胥黎创造未来世界中,存在三个并行空间:是“野人”约翰出生、成长印第安村落;二是约翰游历“文明社会”万邦国,万邦国由十位元首统治,文中唯露面是穆斯塔法·蒙德;三是亥姆霍兹及其他思想犯们被流放荒凉岛屿。这三个空间设置得极妙,分别象征野蛮荒诞、过度文明和思想新生。
其次,此书时间构成也颇为新颖有趣。小说以美国汽车大王亨利·福特推出福特T型汽车,并第次在汽车工业中引入流水线作业1908年作为“新世界”开元之年。故此,福特纪元632年就相当于公元纪年2540年。小说中“文明社会”以福特作为信仰对象,建立是个讲求绝对权威,要求民众保持原始思维愚民社会。而在印第安村落“野蛮世界”里,则以宗教仪式做对应,这些宗教仪式同样是极其原始。可见这两个空间并没有本质区别。
理解小说时空背景之后,们才能更深刻地去理解小说众多要素。
其是人物。在这部小说中出现主要人物以男性为主。四位男主人公命运不同,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都是天才。其中,穆斯塔法·蒙德是顺应潮流天才;伯纳德·马克思虽然做反抗,但天性软弱,是放弃抵抗天才。“野人”约翰跨越三大空间,亥姆霍兹跨越两大空间,他们都有独立思考能力和决心,是彻底天才。作者信任不是大众,而是个体中天才。天才特点是反叛性,穆斯塔法·蒙德和伯纳德·马克思反抗是他们真实自,这种反抗也就变成对自己否定;而亥姆霍兹写作歌谣,针对是学生;约翰在医院外对着“卡其色乌合之众”演讲,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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