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干什
呀?”
他把脑袋伸进放在地上
饭盒里，好像想钻到里面去。好心看园老人走过去摇摇他肩膀：“马丁祖尔，什时候你才明白，是你吃粥而不是粥吃掉你呀!你不记得啦!你应当用汤匙送进嘴里……”
古尔杜鲁开始
匙匙地往嘴里送，吃相贪婪。他心急手快，有时竟弄错
目地。他身边那棵树树干上有块凹陷处，所在高度正好与他头齐。古尔杜鲁把匙匙粥灌进树洞里。
“那不是你嘴巴!是树张开口!”
阿季卢尔福从开始就注视着这个肉乎乎身体举
?”皇帝吩咐。
“这要随他所到之地而定，”睿智看园老人说，“看他是跟在基督徒军队还是异教徒军队后面，人们叫他古尔杜鲁、古迪—优素福、本—瓦·优素福、本-斯坦布尔、贝斯坦祖尔、贝尔丁祖尔、马丁奉、奥莫本、奥莫贝斯迪亚或者叫他山里丑鬼，还有让·巴恰索、陂尔·巴奇乌戈。也可能在个偏僻牧场里人们会给他取个与其他地方都不相同名字。
发现他名字在各地还随季节变化而改变。可以说，名字只是在他身上滑过，从来不能粘住。对于他来说，无论怎样称呼他都是回事。您叫他，他以为您唤头羊；而您说‘奶酪’或‘河水’，他却答应：‘在这里。”’
两名卫士——桑索内托和杜多内——像使劲拖只口袋似将古尔杜鲁拽来。他们把他推到查理大帝面前站住。“抬起头来，畜生!你不知道面前是皇上吗!”
古尔杜鲁脸露出来。那是张热汗淋漓宽脸膛，法兰克人和摩尔人特征混合在起，橄榄色皮肤上有圈红色雀斑；塌鼻子之上生着双蓝莹莹眼睛，下面是张厚唇嘴；汗毛发黄而拳曲，中间还夹杂着些燕麦秆似直立细毛；胡须粗硬而直挺。
他匍匐在地行大礼，并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那班贵族老爷在此之前只听过他发出动物叫声，现在惊奇不已。他说得很快，吐字不清而且语无伦次；有时好像不停歇地从种方言转换成另种方言，甚至从种语言变成另种语言，有基督徒讲语言，有摩尔人讲语言。用他那难以听懂并且谬误百出话语，他大致说如下番意思：“以鼻尖触地，跪倒在您膝下，是您卑顺陛下尊敬仆人，您吩咐吧，定遵从!”他挥动着挂在裤腰间把汤匙，“……当陛下您说‘朕吩咐，朕命令，朕要求’时，您这样挥舞权杖，就像这样挥动权杖，您看见吗?您就像这样大声说：‘朕吩咐，朕命令，朕要求!’你们这些下贱走狗都应当服从于，否则要用桩刑处死你们，而且首先杀掉你这位白发红脸老头儿!”
“应当刀砍掉他脑袋，陛下，对吗?”奥尔兰多问道，并且已经拔刀出鞘。
“代他恳求您开恩，陛下。”看园老人说，“他贯如此疯疯癫癫，对皇上说着话，头脑就混乱起来，弄不清自己和对面人谁是皇帝。”
从热气腾腾军锅里飘出饭菜香味儿。
“你们给他盛盒粥!”查理大帝宽厚仁慈地说道。
古尔杜鲁点头哈腰，扯着鬼脸，说些莫名其妙话，退到棵树下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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