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个小山谷。这里除死尸以及在尸体上嗡嗡叫苍蝇,不见人踪影。战斗进行到暂时休战时候,或者激战转移到战场另头去。朗巴尔多在马上仔细察看四周。阵马蹄声传来,个骑马武士在座山梁上出现。他是个撒拉逊人!只见他迅速地打量周围环境,勒紧辔头逃跑。朗巴尔多扬鞭抽马,紧追过去。现在他也
,哈里发伊索阿雷,马上将眼镜送到!”“唉,那,不是他。”“是,”对手解释,“替哈里发伊索阿雷送眼镜专职侍卫官,你们基督徒还不知眼镜为何物吧,就是矫正视力镜片。伊索阿雷因为近视,不得不在作战时也戴上眼镜,但是镜片是玻璃制成,每打仗他都要碎掉副眼镜,负责向他补充新眼镜。因此,请求停止同您对打,否则,哈里发会因为视力不佳而战败。”
“噢,掌镜官!”朗巴尔多怒吼声,盛怒之下他不知道应当将对手打个落花流水还是应当赶去杀那真正伊索阿雷,可是,同个瞎眼敌人打仗能算什本事呢?
“先生,您应当放过去,”那送眼镜又说道,“因为在战书里规定,伊索阿雷应当保持良好健康状况,如果他看不见就要吃败仗!”他挥动手中眼镜,朝远处喊道:“来,哈里发,眼镜马上送到!”
“不行!”朗巴尔多说着,挥手砍过去,将玻璃片打得粉碎。
就在那同瞬间,似乎镜片碎裂响声是他毙命信号,伊索阿雷被支基督徒长矛当胸刺中。
送眼镜军官说:“现在他去看天堂美景,不再需要眼镜。”他策马离去。
哈里发尸体从马鞍上倒下来,由于脚被马镫子绊住而倒悬着,马拖着尸体行走,直拖到朗巴尔多脚边。
看到死去伊索阿雷倒在地上,他心潮起伏,百感交集,甚至有些自相矛盾,其中有替父报仇雪恨终于成功喜悦,有对自己打碎哈里发眼镜而造成他死亡方式是否算完成报仇责任怀疑,有在突然间发现自己追逐目标丧失而感到惊怔,这切在他心里只存在短暂时刻。然后,他觉得那在战斗中直压在心头复仇思想重担已经卸掉,心情格外轻松。他可以自由奔跑,可以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仿佛脚上生出翅膀,可以飞起来。
在此之前,他心想着杀哈里发,根本没有注意到战斗进程,也无暇去想战斗结局将是什样情形。现在他觉得周围切是那陌生,就在这时他才感到恐惧和惊悸。遍地尸首狼藉。人们倒在他们盔甲之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像是些胸甲、腿甲或其他铁护身器成堆地倒在地上。只有些胳膊或大腿还翘在空中。沉重盔甲有地方裂开口,内脏从那里,bao露出来,仿佛在铠甲里面装不是完整人体,而是马马虎虎地填放着些腑脏肚肠,遇裂口就往外淌,这种残酷景象使朗巴尔多激动不安。他难道能够忘记曾有些热血男儿使这些铁壳活动起来并赋予它们生气吗?每件铠甲下都曾有过个生命,只有件例外,或者说,他觉得白甲骑士那种看不见、摸不着人此时遍布整个战场。
他策马快行。他不愿遇见活着人,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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