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看着妈妈急匆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他没能听到故事,把目光平静地转到墙另侧,那里以前用粉笔划刻度。可以量小孩子身高。以前每长岁,爸爸妈妈都会带着他喜盈盈地量次。
后来被裴浩斌流着泪抹去
“妈妈。”他抬头,“想洗澡。”
“你没怎活动,今天不是很热,身上不脏,改天洗吧。”
裴川抿抿唇:“想洗澡。”
他没把和陈虎吵架原因告诉蒋文娟,蒋文娟拧着眉,到底还是给他烧水。
她给裴川脱衣服,把瘦弱小男孩放进木盆里。
他先看看疲惫妻子,又摸摸儿子小脑袋。
裴川仰头去看爸爸,明澈眼里没有半点恨意。裴浩斌心里微不可察地痛。
蒋文娟怨他连累裴川,两个人隔三差五就吵架。
前段时间有晚两个人都忙,蒋文娟急救手术主刀,裴浩斌也还在工作。他们都以为彼此接裴川,结果回来才知道两个人都没有去,当天晚上蒋文娟歇斯底里哭整晚。
蒋文娟和裴浩斌虽然是介绍婚姻,可是夫妻俩刚结婚时候很甜蜜。特别是裴川出生以后,这样幸福感到达顶峰,可是裴川后来腿断,蒋文娟没法不恨裴浩斌。
蒋文娟把裴川带回家,给他洗把脸,又拿水盅接水给他漱口。
裴川直安安静静,蒋文娟看着孩子苍白清秀脸,摸摸他黑发:“小川为什咬陈虎?”
裴川垂下睫毛:“他抢饼干。”
蒋文娟皱眉。
她知道裴川在撒谎,他们家家境在整个小区算是顶殷实。那种夹心饼干别人家没有,可是他们家不仅有饼干,还有巧克力。裴川不会为块饼干去打架。
裴川黑眸看着自己难看残肢,没有说话。
蒋文娟也看见,这几乎是她心中难以承受痛,然而她不能让幼小儿子自己洗,她耐心给他洗完,又把水擦干,然后带他去睡觉。
蒋文娟睡前依然嘱咐道:“想尿尿不要憋着,要告诉老师和妈妈知道吗?”
“知道。”他轻声说,“妈妈,你给讲个故事吧。”
蒋文娟刚笑着说好,外面有人敲门:“蒋医生!蒋医生在吗?”
她恨丈夫因为工作招来报复害儿子,,让孩子在四岁时候被犯罪分子斩下小腿。
当时见到浑身是血裴川,蒋文娟肝胆欲裂,心都要碎。
裴浩斌发现厨房没有给他留饭,他顿顿,自己下碗面吃完。吃完又来和裴川说会儿话,他问什,小男孩答什,格外懂事。
蒋文娟冷眼看着,到晚上九点,她给裴川擦脸,让他快睡觉。
男孩子手拉住她衣角。
即便孩子不说,她目光落在裴川腿上,眼里顿时多泪意。蒋文娟其实也明白为什,肯定是因为他腿。
她温柔地抱抱他,然后笑道:“妈妈去做饭,会儿就可以吃饭,小川有想吃东西吗?”
裴川摇头,黑眸安静懂事地看着蒋文娟忙碌身影。
裴浩斌傍晚才回家,他最近在缉拿个毒犯,常常忙到深夜。他回来以后,整个家氛围安静秒。
裴川家有台彩色电视机,放在客厅,在九六年算是件稀罕东西。蒋文娟在和裴川起看歌唱节目,裴文娟没有转头,倒是裴浩斌率先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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