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完饭后,列夫问卡捷琳娜是怎来城里。
“父亲去世后,母亲就改嫁。”她说,“不幸是,继父更喜欢,而不是母亲。”她甩甩头,格雷戈里弄不清这是表示羞愧还是蔑视。“不管怎说,反正母亲是这认为,接着就把赶出来。”
格雷戈里说:“圣彼得堡半人口是从乡下来。很快就没人种地。”
列夫说:“你路上是
她半信半疑:“你相信这些?”
“这是真!”
有人轻轻敲着窗户。卡捷琳娜吃惊,他们是在二楼,但格雷戈里知道是列夫。夜深,大门已经锁上,列夫只得穿过铁路到后院,爬上洗衣房屋顶,再从窗户爬进来。
格雷戈里打开窗户让列夫进来。后者衣着讲究,穿着件珍珠母纽扣夹克,还戴顶有天鹅绒丝带软帽,背心上缀着根黄铜表链。他剪个时兴波兰式侧分头,而不是乡下人常梳中分。卡捷琳娜显得很吃惊,格雷戈里估计她没想到他弟弟如此潇洒时髦。
通常格雷戈里见到列夫回家都很高兴,看他没喝得酩酊大醉便松下口气。现在他却希望跟卡捷琳娜单独多呆会儿。
格雷戈里感到震惊。他原以为只是他遇到那个牧师极端邪恶。卡捷琳娜显然认为他们都是同样堕落。
“他们都这样?”他气愤地说。
“从经历事情看,大多数都是。”
他憎恶地摇摇头:“你知道最让吃惊是什?当逮到他时候,他都不觉得羞耻!他只是很生气,就好像打断他沉思经文似。”
“当时你怎做?”
他给两人作介绍,列夫眼睛闪闪发光,很感兴趣地跟她握手。她擦干脸颊上泪水。“格雷戈里跟讲到你母亲去世事。”她解释道。
“九年来他既当爸又当妈,直在照顾,”列夫歪着头嗅嗅,“而且还烧得手好菜。”
格雷戈里拿出碗和勺子,把条黑面包放在桌上。卡捷琳娜向列夫说起跟警察平斯基大打出手经过,那种语气让格雷戈里觉得自己表现得比实际情况还要勇敢。但他很高兴她把自己当成英雄。
列夫被卡捷琳娜迷住。他向前探着身子,好像他从未听过如此迷人故事,微笑着连连点头,随着她讲述内容,会儿吃惊,会儿憎恶。
格雷戈里把菜盛到碗里,拉过那只货箱当椅子。吃食还算不错,他在锅里加颗洋葱,后腿骨使萝卜有浓郁肉香。列夫岔开话题,谈起厂里发生各种怪事和从别处听来笑话,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他让卡捷琳娜笑个不停。
“让列夫穿好裤子,然后们就走。牧师想把那几个戈比要回来,但告诉他这些钱是施舍给穷人。当晚用这些钱在公寓里租张床。”
“然后呢?”
“后来谎报年龄找到份不错工作,还租间房,天天学会自立。”
“现在你幸福吗?”
“当然不。母亲想让们过上更好日子,为达到这个目,们要离开俄国。差不多已经攒够钱。要去美国,等到那儿,就把买船票钱给列夫寄回来。美国那边没有沙皇——也没有皇帝或任何形式国王。军队不能想杀谁就杀谁。人民当家作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