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戈里紧盯着他。
列夫说:“你可以把你船票给。”
这种事情格雷戈里连想都不愿想。
但列夫仍继续着他冷酷无情逻辑:“可以用你护照和文件进入美国,谁也不会知道这里面差别。”
格雷戈里仿佛看见自己梦想在暗淡下去,就像涅夫斯基大街索雷尔电影院上演电影临近结尾,观众席照明灯亮起来,展示出真实世界灰土土颜色和肮脏地板。“
“半个钟头前见到费奥多尔。”费奥多尔是个吃里爬外警察,是列夫熟人。
“真是个坏消息。”
“还有更糟。平斯基发誓要抓到,说是要报复你。”
格雷戈里点点头:“怕就是这个。”
“那该怎办?”
“有麻烦。”列夫说。
“不是第次。”
“那帮船员全是骗子!”
“大概也是贼。”
“别挖苦。没这个时间。”
。他要搭乘“天使加百利号”是艘锈迹斑斑、客货混装旧船。现在,它正在装载只只坚固木箱,上面标着全市最大皮毛商名字。在他注视下,最后只箱子落入货舱,船员们关上舱盖。
个犹太家庭正站在踏板前,出示他们船票。就格雷戈里经验看,犹太人都想去美国。他们理由比他更充分。在俄国,法律规定禁止犹太人拥有土地,不得进入公职行当,也不能担任军官,此外还有其他无数禁令。他们不能在自己喜欢地方生活,上大学也有配额限制。这些人能在这种环境生存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如果他们在逆境中生活仍然很富庶,要不多久人们就会群起而攻之——通常是平斯基这类警察从中挑拨——他们会被人痛打顿,家人受到威胁,窗子被砸烂,财产被纵火烧毁。这种情况下,有人愿意留下才是怪事。
大船汽笛响,招呼大家上船。
格雷戈里没有看见他弟弟。是哪里出问题?难道列夫又改变计划,还是他已经被逮捕?
个小男孩扯扯格雷戈里袖子:“有个人要找你。”
“你得去莫斯科。圣彼得堡对你来说很长段时间都不安全,也许永远都会有麻烦。”
“不知道莫斯科够不够远,现在警察都有电报机。”
他话不错,格雷戈里也想到这点。
船上再次响起汽笛声。那块跳板马上就要撤回去。“们只剩分钟,”格雷戈里说,“你到底打算怎办?”
列夫说:“可以去美国。”
“你说得对。们得把你弄出城,直到这件事消停下来。”
利夫摇头表示否定,嘴里吐出股烟雾。“驳船上个船员死。被当成谋杀犯通缉。”
“见鬼。”格雷戈里屁股坐在木架上,两手抱住脑袋,“谋杀。”他木然地重复句。
“特罗菲姆受重伤,警察抓他去审问。他说是干。”
“你是怎知道这些?”
“什人?”
“长得跟你样。”
感谢上帝,格雷戈里心想。“他在哪儿?”
“在木板后边。”
码头上放着堆木材。格雷戈里急忙绕过去,发现列夫正躲在后面,紧张地抽着烟。他显得烦躁不安,脸色惨白——这倒是难得见,往常他总是快快·活活,就算遇到事情也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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