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你是怎找到这个地方?”
“她说她在阿尔德盖特曼尼・利托夫工厂干活。”
“哦,看来你是个天杀
比利终于憋出句话来:“是她弟弟。”
“噢!”她说,“他妈,你是比利?”
比利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听过女人这样说话。
她用种毫不在乎眼神仔细打量着他。“你是她弟弟,瞧得出来。但你看上去不止十七岁。”她语气和缓些,让他觉得心里热乎乎,“你们有样黑眼睛和卷发。”
“上哪儿能找到她?”他问。
“相林路?”
“不费错过(不会错过)。”
那条街原来叫橡林路。这里没有任何林子,更别提橡树。这条狭窄弯曲街道两侧尽是些荒废破败砖房,很多人在里面忙碌着,还有不少马匹和手推车。比利又问两个人,最后找到那座房子,它夹在“小狗小鸭”酒吧和个用木板封住、名叫“李普曼”店铺之间。房子前门大开着。比利爬上楼梯到顶楼,看见里面有二十来个女人在缝制英国军服。
她们不停地踩着踏板,好像谁都没太在意他,过会儿,其中个说:“进来呀,亲爱,们不会吃你——哦,这想,还真打算尝尝鲜呢。”女人们全都咯咯笑起来。
“要找艾瑟尔・威廉姆斯。”他说。
着外表模样看上去像做生意人,手里带着工具或者推车。他又问五个人,还是无所获,最后过来个扛着梯子橱窗清洁工。
“曼尼・利夫工厂?”那人重复遍。他说“利托夫”时候,“托”这个字不发音,而是用听上去像咳嗽喉音代替。“是问服脏工墙(服装工厂)?”
“对不起,”比利很有礼貌地说,“请再说遍?”
“服脏工墙(服装工厂)。就是做服脏(服装)地方。”
“嗯……也许,是吧。”比利支吾着,有些失望。
她挑逗般看他眼:“碰巧知道她不想让家人找到。”
“她害怕父亲,”比利说,“但她给写封信。很担心她,就坐火车来。”
“你从威尔士那个烂地方赶过来?”
“那不是烂地方!”比利生气地说,接着他又耸耸肩膀,“嗯,实际上,也觉得挺烂。”
“爱听你口音,”米尔德里德说,“就像在听人唱歌样。”
“她不在。”那女人说。
“为什不在?”他有些着急,“她病吗?”
“干你什事儿?”那女人从机器边上站起身,“是米尔德里德。你是谁?”
比利盯着她。她很漂亮,即使长着对龅牙。她抹着鲜艳红色唇膏,漂亮卷发从帽子下面露出来。她身体裹在件不成形灰色厚外套里,尽管如此,他依然瞧见她走过来时体态摇曳生姿。他简直被她迷住,时忘开口。
她说:“你该不是那个让她怀上孩子,然后溜之大吉浑蛋吧?”
橱窗清洁工点着头:“至走,四百米,向右卷,将领肉(直走,四百米,向右转,橡林路)。”
“直走对吗?”比利应答着,“四百米?”
“哎,然后右转。”
“向右拐?”
“相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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