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尔想,有些人会觉得外公这辈子过得不怎样,整天坐在烟气腾腾厨房里,穿着他唯件外套。但他很感激自己命运,而她至少今天让他过得很开心。
就在这时,爸爸回来。
妈妈正说着话:“像你这大时候有次去过伦敦,但你外公说……”门开,她立时收住话头。几个人全都抬头去看——爸爸从街上走进屋,穿着开会外套,戴着平顶矿工帽,走上那段斜坡让他热得冒汗。他步跨进屋里,然后站住,瞪着眼睛。
“看看谁在这儿,”妈妈强作欢颜地说,“艾瑟尔,还有你外孙。”她紧张得脸色发白。
他言不发,也没去摘掉帽子。
艾瑟尔抱住她。
外公说:“你看,卡拉,这是你外孙,劳埃德。”
妈妈擦擦眼睛,把他抱起来。“看看,他多漂亮啊!”她说,“瞧这卷卷头发!跟比利小时候简直模样。”劳埃德盯着她看阵,接着大哭起来。
艾瑟尔只好把他抱过来。“最近他不知怎变得娇气。”她抱歉地说。
“这个年龄孩子都这样,”妈妈说,“你就多享受享受现在吧,很快他就变。”
外公让他抓住它。马上,劳埃德便靠在外公膝头,摆弄起那块手表来。
待在这间老房子里,让艾瑟尔有种奇怪感觉。在她想象中,这里该有种熟悉舒适感,就像双穿多年,已经合脚鞋子。但实际上她隐约有些心神不安。这里更像是个熟悉老邻居家。她眼睛直瞧着那块褪色刺绣样布,上面是破旧不堪《圣经》经文,纳闷为什她母亲十几年都不换掉它。她没有那种归属感。
“你们有比利消息吗?”她问外公。
“没有,你有消息吗?”
“自从他去法国后就没消息。”
艾瑟尔说:“你好,爸爸。这是劳埃德。”
他看也不看她。
外公说:“小家伙多像你,戴,嘴巴那儿,看到没有?”
劳埃德感觉到房间里敌意,开始哭起来
“爸爸去哪儿?”艾瑟尔问道,尽量显得轻松自如。
妈妈显得有点紧张:“他去卡尔菲利参加工会会议。”她看下表,“现在该回来喝茶,除非他没赶上火车。”
艾瑟尔猜到妈妈心里希望他晚些回来。她也是这想。她希望危机到来之前能多跟母亲待会儿。
妈沏好茶,把盘威尔士糖糕饼放在桌上。艾瑟尔拿块。“两年都没吃过这个,”她说,“真好吃。”
外公高兴地说:“这才是说好事。这里有女儿,外孙女,还有曾外孙,大家全在间屋子里。有这些,个人这辈子还求什呢?”
“估计他参加索姆河边那场大战。”
“千万不要。听说那仗打得很惨。”
“唉,是啊,传言是这说。”
现在也只能相信传言,因为报纸上都是好消息,轻描淡写,含糊其词。但不少伤员已经送回英国国内医院,他们口中透露指挥不利和血腥屠杀让人听毛骨悚然,消息就这样传开。
妈妈走进门来。“这些人整天站在店里聊天,好像再没有别事情好干——哦!”她猛然站住,“哦,天,是们艾丝?!”她眼泪下子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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