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整天哄着他。”她辩解,继续转着绞干机手柄。
“也许他饿。”
“他刚喝过牛奶。”她连忙说。她反应快得令人生疑,格雷戈里猜到是她自己把牛奶喝。他真想把掐死她。
洗衣房没有暖气,但他感到弗拉基米尔那柔软婴儿皮肤很热。“觉得他在发烧,”他说,“你没注意到他体温吗?”
“现在又成大夫?”
1917年3月
这年冬天,彼得格勒饥寒交加。大街上那个九岁女孩努力模仿勾引人凄婉笑容让格雷戈里痛苦不已,想为他国家哀哭。们正在把自己孩子变成妓女,他想,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吗?
这年冬天,彼得格勒饥寒交加。整整个月,第机枪团军营外温度计都停在零下15摄氏度。面包师只做面包,馅饼、蛋糕和点心等概不做,即使这样面粉还是不够。军营厨房门口有武装警卫把守,因为有太多士兵去讨要或偷窃额外食物。
三月初个寒冷日子,格雷戈里得到下午外出通行证,决定去看看弗拉基米尔,卡捷琳娜工作时候,就把他留给女房东照看。他穿上厚厚军大衣走在冰冷大街上。在涅夫斯基大街,个行乞孩子吸引他注意,那是个八九岁小女孩,缩在墙角躲避极地刮来寒风。她身上有种东西让他不安,他皱着眉头走过去。过会儿才明白,让他不舒服是她投来目光,那分明是性邀请。他震惊得停下脚步。她这小年纪怎能出卖身体?他转身想去问问,但她已经不在那儿。
弗拉基米尔不哭,疲倦地萎靡下来,这让格雷戈里更担心。他平常总是爱动,十分好奇,时常弄坏东西,但现在他安静地躺在格雷戈里怀
他继续往前走,心里很乱。他知道有人专门喜欢找小孩子——很多年前,当小列夫去牧师那儿求助时候,他便解这点。但是,这个九岁女孩模仿勾引人凄婉笑容让他痛苦不已,想为他国家哀哭。们正在把自己孩子变成妓女,他想,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吗?
他路走到自己老住处,心里沉甸甸。进门,他就听见弗拉基米尔在号啕大哭。他上楼直奔卡捷琳娜房间,发现孩子个人在屋里,他哭得满脸通红,五官都扭在起。他抱起他来,慢慢摇晃着。
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带着卡捷琳娜气味。格雷戈里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到这儿来。他们形成种规律——早上起外出,然后回家做午饭,用格雷戈里偶尔从军营带回来东西,随后等弗拉基米尔小睡时候,亲热会儿。星期天如果有充足食物,格雷戈里就会觉得小屋里充满幸福。
弗拉基米尔哭号变成不满哼唧声。格雷戈里怀里抱着孩子去找房东,她本该照看弗拉基米尔。他在房子后面搭出来个低矮洗衣房里找到房东,她正在用绞干机拧着湿床单。这女人年届五十,灰白头发用头巾扎着。1914年格雷戈里参军那会儿她还算丰满,但现在干瘪如柴,下巴上垂下来肉松垮垮。眼下就连女房东都缺吃少喝。
看见他抱着孩子过来,她吃惊,显得有点内疚。格雷戈里问:“你没听见孩子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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