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无法把眼睛从下士克里身上移开。
他慢慢穿过草地,跪在尸体旁。他见过许多尸体,毫不怀疑克里已经死。他不知道这男孩全名叫什。他把尸体翻过来。克里前胸布满小小弹孔。格斯合上男孩眼睛,站起来。
“上帝原谅。”他说。
四
艾瑟尔和伯尼下班回到家。伯尼患流感卧病在床,照看劳埃德人也病倒,因此艾瑟尔既要照顾丈夫,又要看护儿子。
格斯喊道:“集中全部火力!尽最大可能掩护克里。”
所有机枪齐开火,克里开始跑起来。
敌人立刻发现他,他们机枪开火。他曲折前进穿过田野,就像只被狗追赶野兔。德国迫击炮弹在他周围爆炸,他却奇迹般地躲过。
克里说那个“小土坡”在约三百米以外。
他离成功只差步。
河东部个名叫“两座教堂”小村庄。格斯听到传言,说上午十点即将停火,但他上级指挥官命令进攻,他便奉命执行。他把手下重机枪移到片灌木丛前,他们隔着片宽阔草地朝远处建筑物射击,让敌人有充分时间撤退。
不幸是,德军并不去利用这个机会。他们在院子空场和果园里架起迫击炮和轻机枪,猛烈地朝这边还击。架设在座谷仓顶上机枪尤为有效,压制格斯排里半火力。
格斯叫来枪法最好克里下士。“你能不能把手榴弹扔上谷仓屋顶?”
克里是个十九岁年轻人,满脸长着雀斑,他马上回答说:“要是能稍稍接近点儿就行。”
“这就是麻烦所在。”
她情绪十分低落。两个人大吵通,争论谁该当议会候选人。这不仅是他们结婚以来吵
敌人机枪手把克里牢牢锁定在自己视线之内,来串长长点射。眨眼之间就有十几发子弹打中克里。他双臂甩开,扔掉手榴弹倒下去,惯性让他扑向空中,最后落在离他土坡几步之遥地方。他躺在那里动不动,格斯估计他在倒地之前就已毙命。
敌人机枪停下来。过会儿,美军也停止射击。格斯感觉自己听到远处传来欢呼声。他旁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着动静。德国人也在欢呼着。
德国士兵出现,他们从远处村子里隐蔽处走出来。
格斯听到阵引擎声。辆印度厂牌美国摩托车驶出树林,驾车中士在后座上载着位少校。“停火!”少校大喊道。摩托车载着他穿过前沿个个阵地。“停火!”他又喊着,“停火!”
格斯排里人开始呐喊起来。人们脱下头盔投向空中。有些人跳起吉格舞,有人互相握着手。格斯听到有人唱歌。
克里观察下地形。“草地那边三分之处有个小土坡,”他说,“从那儿就能投准。”
“那样太冒险,”格斯说,“你想当英雄吗?”他看看手表,“战争可能在五分钟后结束,如果传言没错话。”
克里咧嘴笑:“可以试试,中尉。”
格斯犹豫,他不愿意让克里去冒生命危险。但是,这是军队,他们仍然在战斗,命令就是命令。“好吧,”格斯说,“稳着点儿。”
他心里希望克里会犹豫下,但这男孩立刻背起步枪,抓起匣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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