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黛笑起来。“这连开头小节都买不,”她说,“你没有外币吗?”
他递给她美元钞票。
她接过钱,塞进她袖子里,开始弹奏《消沉蓝调》。
拿到个美元让茉黛大喜过望,这大概顶得上万亿马克。不过,她确有点消沉,心情也真忧郁起来。她这种背景女人能学会讨要小钱实在不简单,但这过程很失身份。
演出结束后,刚才那位顾客在她去更衣室时过来搭讪。他把手放在她臀部,说:“你愿意跟起吃早餐吗,亲爱?”
晚上九点,茉黛准时离开聚会去上班。“你工作服在哪儿?”临走告别时她婆婆问道。苏珊以为茉黛在做晚间护士,去照顾位富有老绅士。
“留在那儿,到时候再换。”茉黛说。事实上,她在个名叫夜生活夜总会弹钢琴。不过工作服确是留在那里。
她必须外出挣钱,尽管她除搭配穿戴参加聚会以外什都没学过。她从父亲那儿继承小笔遗产,但在她移居德国时已经换成马克,现在已经分文不值。菲茨不肯给她钱,还在气她没有获得他允许便私自结婚。沃尔特在外交部薪水每个月都涨些,但从来没有跟上通货膨胀步伐。作为部分补偿,他们房子租金倒是可以忽略不计,房东也懒得费心催租。但他们需要钱买吃。
茉黛在九点半钟到夜总会。这地方新近装修装饰过,灯光亮起时候甚至还显得很不错。侍者们擦拭着酒杯,酒保在凿碎冰块,还有个盲人在调弄钢琴。茉黛换上件低胸晚礼服,戴着假珠宝首饰,脸上厚厚涂脂粉,抹眼线膏和唇膏。十点钟开业时,她便坐在钢琴前面开始演奏。
这里很快便挤满人,穿晚礼服男男女女跳着舞,抽着香烟。他们买香槟鸡尾酒,偷偷摸摸吸可卡因。尽管柏林缺吃少喝,物价飞涨,可这里夜生活热闹非凡。钱对这些人来说不成问题。有些人收入来自国外,有些人则拥有比钱更管用东西,比如:煤炭、屠宰场、烟草仓库,或者最最值钱黄金。
大多数晚上都有人摸她,尽管她三十三岁,算得上这里年纪最大——大部分女孩都在二十岁上下。遇到这种事情,女孩子绝不能大惊小怪,而是应该甜甜笑,轻轻把那人手拿开,嘴上说:“今晚不行,先生。”但这种话有时候并不管用,其他女孩子便又
茉黛所在乐队清色由女性组成,她们演奏种新音乐——爵士乐。菲茨要是看见定会大惊失色,但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她直在跟自己成长中种种限制对着干。每天晚上演奏相同曲调会让人乏味,但这音乐让她释放出内心压抑。她在琴凳上扭动腰肢,向顾客们忽闪着睫毛。
午夜时分,她独揽整个舞台,弹唱起由艾伯塔·亨特等黑人歌手传播开来歌曲,那是她从夜总会主人留声机播放美国唱片上学来。她在节目单上被称为“密西西比茉黛”。
歌唱到半途,位顾客摇摇晃晃走到钢琴前面,说:“你会弹那首《消沉蓝调》吗?”
她会唱这首歌,那是贝茜·史密斯首名曲。她开始用降E弹奏段蓝调旋律。“会弹,”她说,“你出什价?”
他拿出张十亿马克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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