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是们家客厅女仆,挺不错女孩,可惜多嘴多舌积习难改。
沉默片刻,继续吃鸡蛋和熏肉。姐姐有个又长又尖鼻子,此时她鼻头微微颤,这个动作般表示她兴致正浓,或是情绪亢奋。
“然后呢?”她追问道。
“很不幸,没什可做
在玄关盘桓许久,思索着这些事。卡洛琳又喊声,语调比刚才更尖锐:“你到底在干什,詹姆斯?怎还不来吃早饭?”
“来来,亲爱,”慌忙答道,“刚才在挂大衣。”
“这段时间够你挂五六件大衣。”
她说得点儿没错。
走进餐厅,照例吻吻卡洛琳脸颊,坐下开始吃鸡蛋和熏肉。熏肉已经凉。
弗拉尔斯太太死于九月十六日夜里至十七日凌晨之间,那是星期四。第二天是星期五,早上八点就有人请过去,但已无力回天,她死去好几个小时。
九点刚过几分,回到家,用钥匙开前门弹簧锁,故意在玄关磨蹭会儿,慢吞吞地挂好帽子和薄大衣。初秋清晨寒意袭人,幸好颇有先见之明,添衣服。说实话,那时相当沮丧,忧心忡忡。虽然当时不可能预见到接下来几周风波——绝对不会那做——但直觉却告诉接下来日子会麻烦重重。
左边餐厅里传来叮叮茶杯叩击声,还有姐姐卡洛琳短促干咳。
“是你吗,詹姆斯?”她喊道。
多余问。不然还能是谁?老实说,刚才拖拖拉拉好几分钟,就是因为卡洛琳。“出去把事情查个清楚”是猫鼬家族座右铭——这是文学家吉卜林说。如果卡洛琳长出鬃毛,们家可就猫鼬成灾。“出去把事情查个清楚”前两个字大可忽略,即便卡洛琳安坐家中,消息也能送上门来。她诀窍猜不透,但效果目然。估计她智囊团是由村里各路仆人和小贩们组成。旦她出门,目可就不是打听消息,而是散播消息。在这方面,她天才也堪称举世无双。
“大早就出诊呀。”卡洛琳说。
“对,”回答,“去‘皇家围场’。弗拉尔斯太太出事。”
“知道。”姐姐说。
“你怎知道?”
“安妮告诉。”
正因为她这人尽皆知个性,才犹犹豫豫,能拖则拖。关于弗拉尔斯太太之死,无论向卡洛琳透露多少口风,不出个半小时,整个村子必将传得沸沸扬扬。出于名医生职业操守,自然务求谨慎,所以久而久之就养成个习惯:任何消息都对姐姐留手。虽然她到头来照样能查个清二楚,但只要过错不在,也就心安。
弗拉尔斯太太丈夫年前刚去世,卡洛琳始终坚信他是被妻子下毒害死,却又拿不出半点真凭实据。
再表明,弗拉尔斯先生死于习惯性酗酒引发急性胃炎,可她总是嗤之以鼻。急性胃炎和砒霜中毒症状不乏相似之处,这点也认同,但卡洛琳另有自己套逻辑。
“你只要看看她就知道。”这是她原话。
弗拉尔斯太太虽然青春不再,仍旧风姿绰约,而且她衣着尽管简单,却总是非常合体。不过话说回来,去巴黎购买时装女人成千上万,总不见得人人都会毒死丈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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