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这个。拉开最底下那抽屉时,伯恩进来。那场面真尴尬。当然,立刻关上抽屉站起来,吩咐她仔细扫下桌面上灰尘。可不喜欢她看人眼神——态度虽然很恭敬,目光却非常恶毒,简直瞧不起人。本来就不怎喜欢那女孩。她算是个好仆人,也会喊‘太太’,叫她戴帽子、穿围裙也都照办(告诉你,现在干活儿姑娘可都不怎乐意穿戴这些);如果她替帕克去应门,也能利索地回答‘主人不在家’;而且她跟其他客厅女仆不样,伺候主人用餐时不会随便乱笑——想想,刚才说到哪里?”
“您说到虽然伯恩有许多优点,可您从来都不喜欢她。”
“点都不喜欢。她有点古怪,和其他仆人不太样。依看,她受教
“这些话只能跟您说,亲爱谢泼德医生,”艾克罗伊德太太急急地说,“相信您不至于误会,波洛先生那儿,还得托您多美言几句。那是在星期五下午——”
她咽咽唾沫,又变得吞吞吐吐。
“嗯,”催促道,“星期五下午。然后呢?”
“家里没人——至少以为所有人都出去。进罗杰书房——有正当理由——是说,这也没什见不得人。看到堆在书桌上文件时,突然动心思:‘不知罗杰会不会把遗嘱放在书桌抽屉里。’从小就容易冲动,做事不经大脑。最上层抽屉锁眼里还插着钥匙——这太粗心。”
“明白,”附和道,“于是您在书桌里翻找通。找到遗嘱吗?”
表示安慰。
“账单都是这样。”附和道。
她语调突然变得颇为粗鲁:“向您保证,医生,精神马上要崩溃。夜里睡不着,心脏怦怦乱跳。还有,收到位苏格兰先生来信——其实有两封信——写信都是苏格兰人,位是布鲁斯·麦克弗森先生,另位叫科林·麦克唐纳。真巧。”
“不见得,”冷冷回答,“这种人往往自称苏格兰人,但怀疑他们祖上有犹太血统[1]。”
[1]犹太人往往被认为精明、有金钱头脑。
艾克罗伊德太太轻呼声,才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够圆滑。
“听起来真可怕,根本不是您说那回事。”
“当然不是,”连忙补救,“口无遮拦,您别介意。”
“不奇怪,男人嘛,各个都不可理喻。如果换是亲爱罗杰,才不会把遗嘱捂得那紧。可男人们就爱偷偷摸摸。人被逼急,难免要想点办法来保护自己。”
“那您想办法成功吗?”问道。
“光是期票就从十镑到万镑,”艾克罗伊德太太边回忆边小声嘀咕,“曾写信给其中位先生,但没能谈妥。”
她停住。
估计这番谈话终于要进入实质性阶段。还从没见过比她更能绕圈子人。
“您瞧,”艾克罗伊德太太低声说,“不都得怪期望值过高吗?本来还盼着遗产有份。当然,虽然期待罗杰留点钱给,但心里也没底。就想,要是能瞄眼他遗嘱该多好——并不是鬼鬼祟祟地偷窥——只要看遗嘱,就能早作打算。”
她斜睨眼。此刻气氛相当微妙。好在适当运用语言能给丑陋真相蒙上层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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