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转过身。他满心都是惧怕，别
什
都顾不上
。他开始朝他们来路往回走，向着远离战场森林走去。他脚步很坚定。
赫尔曼救他。他挡在埃里克身前说：“别犯傻！你想去哪儿啊？”埃里克没有停下，想从赫尔曼身边绕过去。赫尔曼照着他肚子就是
拳。埃里克弯下腰，跌坐在地上。
“别想走，”赫尔曼急切地说，“你会因为开小差被枪毙！赶快振作起来！”
埃里克在调整呼吸时候恢复理智。他不能逃跑，他不能当逃兵，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留在这里。他渐渐用意志战胜恐惧，缓缓站起身来。
赫尔曼警觉地看着他。
担心：这家人早就离开。
根据埃里克观察，农庄离战火最激烈地方只有半英里。他觉得在离敌人这近地方建立战地医疗站根本没道理。
“抬担架，赶快把担架抬到战场上，”韦斯叫道，“等你们回来时候，
们已经把医疗站布置好。”
埃里克和赫尔曼从医疗储备车上拿副卷起担架和个急救包，风风火火地朝战场上冲过去。克里斯托弗和曼弗雷德跑在他们前面，十来个战友跟在他们身后。埃里克高兴地想，这是个成为英雄大好机会。他定要做个在战火面前保持镇静战斗英雄，而不会像有些软蛋样被炮火吓得屁滚尿流，找个防空洞躲起来。
他们冲过田野，跑到河岸上。这段路并不短，要把伤者从河边抬回医疗站似乎困难重重。
“对不起，”埃里克说，“吓坏，现在好多。”
“那就拿起担架往前走！”
埃里克拿起卷起担架，把它平衡在肩膀上，转身就跑。
快到默兹河时候，埃里克和赫尔曼发现他们站在步兵们之间。些步兵从卡车后车厢里拿出充气橡皮艇，把它们抬到河边。德军坦克不断对法军防守阵地进行炮轰，
他们经过几辆被击毁坦克，但坦克上已经没有幸存者。埃里克把头移开，尽量不去看变形金属上烧焦人体残骸。他们周围有法军炮弹飞过，但并不算太猛：河边防御已经减弱许多，大多数法军大炮都被德国轰炸机端掉。但这是埃里克第次经历被人炮击状况，他孩子般用双手遮住眼睛，却还是个劲地拼命往前跑。
这时，颗炮弹炸在他们行进路线前。
声炸响，土地像被巨人踩在上面样抖三抖。克里斯托弗和曼弗雷德被击个正着，埃里克看到他们身体像是失重样被炸得飞起来。炮弹冲击波把埃里克撂倒在地。他面朝上躺在地上，地上灰泥雨点般落在他脸上，不过他幸运地没有受伤。他挣扎着站起身，面前躺着克里斯托弗和曼弗雷德血肉模糊尸体。克里斯托弗像个被撕碎破娃娃样，四肢被拧断。曼弗雷德头颅从身体上分离，掉在自己穿着靴子双脚旁。
埃里克吓傻。在医学院，他还没处理过断肢和流血尸体。他只见过解剖教室里风干尸首——学生们每两个人分到具，埃里克和赫尔曼分得个老妇干枯尸首——除此之外，他就只见过手术台上被切开活人身体。但无论哪个都没有战友突然间被炸开尸身给他带来如此巨大冲击。
他只想快点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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