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脸上表情柔和起来,她微笑。巴里给高尔夫俱乐部打电话,因为那里离家近,而且肯定有位子。他常常乐于在小事上讨妻子开心,因为两人在起快二十年,他逐渐意识到,大事上自己多半让她失望。这绝非他有心为之,只是生活中各项事宜孰轻孰重,两人观念相差实在太大。
巴里和玛丽四个孩子都过需要大人陪年纪。他说最后声再见时,他们都盯着电视看,只有最小德克兰回头看他,举手道别。
巴里把车倒出家门口小路,开过漂亮帕格小镇,头还在痛,耳朵后面似遭人砰砰捶打。自从结婚以来,他们就直住在这里。顺着急陡教堂街开下去,两边立着镇上最好宅子,散发着维多利亚时代奢华与坚固。转过街角,这里伫立着仿哥特式教堂,他在里面看过双胞胎女儿表演《约瑟夫和神奇彩衣》。穿过广场,从那儿能清清楚楚地望见修道院黑色轮廓,虽已废弃,但仍是小镇制高点,它站在山顶,悄悄融入紫罗兰色天空。
手握方向盘转过个又个熟悉拐角,巴里脑子里尽在想刚刚发给《亚维尔公报》文章里写错地方,这篇文章赶得实在太急。他爱说爱笑,招人喜欢,但要在纸上展现个性却令他颇感为难。
从广场开出四分钟路程,过小镇最外缘溜儿旧农舍,就是高尔夫俱乐部。巴里将车停在俱乐部雀餐厅外,在车门边站会儿,等玛丽补涂口红。傍晚空气沁凉,抚过脸颊十分舒服。巴里望着渐渐沉入暮色球场轮廓,又在想自己怎会直保留这里会籍。他球技糟糕,挥杆飘忽不定,差点很高。平时事务繁忙,无心练习。现在他头痛得无以复加。
6.11若发生如下三种情况之,即认为偶发空缺出现:
(1)地方议员未在规定时间内声明接受职位;
(2)议会收到其辞职报告;
(3)其死亡当天……
——查尔斯·阿诺德-贝克
玛丽熄掉镜前灯,关上车门。巴里按下手上钥匙自动锁车键。妻子高跟鞋踩得碎石路滴答作响,锁车系统哔哔两声,巴里心想吃饭症状兴许能轻点。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剧烈疼痛,痛得好像柄铅锤砸裂大脑。轰然倒下、膝盖跪地刺痛,他竟都毫无知觉。头颅似有火烧,血流奔涌。疼痛锥心到无可忍受,只是他却又不得不忍,因为最后赦免尚有分钟之遥。
玛丽惊声尖叫——声尖似声。几个男人从餐厅跑出来。其中个又疾奔回去,想找找看俱乐部两位退休医生有没有哪位在场。对认识巴里和玛丽夫妇听见骚乱,也置开胃小
《地方议会管理条例》,第七版
星期天
巴里·菲尔布拉泽不想出门吃晚饭。整个周末他都头痛欲裂,当地报纸约稿截稿期马上就要到,得拼命写完。
可是吃午饭时妻子有些闷闷不乐,不愿说话,巴里猜是因为自己上午都关在书房,这等罪孽岂是张结婚纪念日卡片就能减轻?火上浇油是,他写是克里斯塔尔,玛丽讨厌此人,虽然常常装作挺喜欢。
“玛丽,想带你出去吃晚餐,”为打破冷淡气氛,他言不由衷地说,“十九年,孩子们!十九年,你们妈妈比从前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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