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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第二节课前,斯图尔特·“肥仔”·沃尔走出学校。他逃学实验并非时兴起,而是昨晚就已经谋划周全。他决定要逃下午最后两节计算机课。本来逃哪节课都无所谓,可他最好朋友安德鲁·普莱斯(他叫他汪汪)跟他计算机课没分在起,不管他怎努力,都没能降到汪汪那级。
肥仔和安德鲁大概都明白,两人相处中多是安德鲁崇拜肥仔。不过肥仔自己倒是疑心他需要安德鲁大过安德鲁需要他。近来,肥仔开始把这种依赖视为软弱表现,可是他又这样想:既然喜欢安德鲁陪伴,而那两节课上又享受不到,还不如干脆逃掉。
肥仔从可靠渠道打听到,要想逃出温特登校园而不被窗边某双眼睛察觉,唯安全办法是翻过自行车棚旁边那道边墙。于是他便照做,指尖触地,落在边墙外侧窄窄小道上。落地平稳无险,他大步走过小道,左转上人来人往脏乱不堪大路。
走到后顾无忧处,他点燃根烟,沿着排破败小商店继续前进。过五个街区,肥仔再往左转,便来到丛地最外围圈街道。他脚下不停,伸手松开领带,却并不取下。谁看都知道他是个学生,可他并不在乎。肥仔从来没想过把校服收拾得合体些,比如在翻领上别个徽章,或者用时髦手法打个领结什,他对校服不屑顾,就像囚犯对囚衣心情。
在肥仔看来,人类所犯下错误中,百分之九十九是出于为自己感到羞愧,撒谎遮掩,想要变成另个人。诚实是肥仔金钱,是他武器和盾牌。你诚实,人们就怕你,因为你让他们感到震惊。肥仔发现,别人都身陷尴尬扭捏、虚伪作态泥潭中,生怕真相泄露,而他却被不加修饰原始状态所吸引,他喜欢即使丑陋但却真实东西,喜欢让他父亲那样人感到害羞恶心切。弥赛亚、贱民,所谓疯子、罪犯,都让他思考良久,他们都是被沉睡大众唾弃高贵之人。
很艰难,同时却又很光荣,是做真正自己,哪怕那个自己——毋宁说尤其如果那个自己——是个残酷、危险家伙。你若恰巧是头野兽,对此并不遮遮掩掩,那便是勇气。但与此同时,也不能假装自己身上兽性不止如此,因为旦夸大其辞、虚张声势,你便与鸽笼子无异,也是个谎话连篇伪君子。真和假是肥仔心中用得最多两个词,他用这两个词来衡量自己,衡量他人,精确得犹如激光射线。
他已经断定自己拥有某些真性情,值得鼓励,必须培养,然而同时另些思维习惯却是有违天性果实,全由不幸成长环境造成,假得很,必须涤荡殆尽。最近,他正训练自己按心中真本能行事,而对可能引发负疚感和恐惧感(统统是假)视而不见,甚至抑制扑灭。不用怀疑,练习越多,就越容易。他想让自己内心强大起来,刀枪不入,对后果无所忧惧,摆脱虚伪善恶观念。
最近,对安德鲁依赖开始让肥仔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如果安德鲁在,有时便会令他无法完全展现真正自。安德鲁心里似乎有张自绘地图,公平游戏界限在哪里标得清清楚楚。这段日子,肥仔好几次从老朋友脸上捕捉到遮掩不住生气、困惑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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