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穿内裤，奶奶。”
凯斯奶奶咯咯地笑
起来，之前她从未这样笑过。
希望你是
妈妈。
她希望凯斯奶奶把她带回家。她这样请求过她，凯斯奶奶也答应。有时，特莉觉得，尽管疼痛，住院几个星期仍是她这辈子最快乐
段时光。那段时间是那
安全，人们都照顾她，对她很好。她本以为自己会跟着凯斯奶奶回家，住到那个挂着漂亮纱帘房子里，而不是回到父亲身边。那里，卧室门会在半夜打开，弹落谢莉尔留下大卫·埃塞克斯海报，父亲手放在裤子拉链上朝她床边走来，不管她怎样苦苦哀求……）
成年特莉把香烟过滤嘴扔在厨房地板上，大步朝前门走去。她需要比尼古丁更强东西。她沿着门口小径走到街上，朝着刚刚谢莉尔离开方向继续往前。她眼角余光瞥到两个邻居站在人行道上聊天，看着她走过。像幅图画对不对？还会持续会儿。特莉知道自己永远是八卦话题，她知道她们会说些什，有时她们会冲着她喊出来。隔壁那个自以为是贱人直在向教区议会唧唧歪歪地抱怨特莉花园。操他妈，操他妈，操他妈……
贝儿她，被凯斯奶奶永远地弃之门外。
清醒时候，糟糕思绪和回忆就会从身体内部黑暗中倾泻出来，头骨里仿佛有黑色苍蝇在嗡嗡乱叫。
希望你是妈妈。
特莉今天穿是吊带背心，完全,bao露她满是伤疤胳膊、脖子和上半部后背，那些地方皮肤扭曲成不自然褶皱，像融化冰淇淋。十岁时，她在西南综合医院烧伤科待六个星期。
（“怎会这样，亲爱？”临床孩子母亲问她。
她开始小跑起来，试图能够跑赢回忆。
你连他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人？你事沾也不沾。特莉，受够。
那次是她们最后次谈话，之后，凯斯奶奶就跟别人样称呼她，而特莉也以牙还牙。
那就见你鬼去吧，死老太婆，见你鬼！
她从来没有说过：“你辜负，凯斯奶奶。”她从来没有说过：“你为
她父亲朝她扔锅燃烧肥肉碎片，烧着她身上穿那件“人类联盟”T恤衫。
“意外。”特莉嘟囔着回答。对所有人她都是这说，包括义工和护士。她宁肯自己被活活烧死，也不愿父亲去坐牢。
特莉十岁生日过后不久，母亲就抛下三个女儿离家出走。很快，丹尼埃尔和谢莉尔就搬出去跟她们男朋友家人起住。特莉是唯被落下那个。她努力地为父亲做饭，固执地抱着母亲会回来希望。尽管刚进医院时候要忍受日夜不停疼痛和恐惧，她仍然觉得发生这种事是令人高兴，因为可以肯定，母亲必然会听到消息，回来找她。病区入口处每有动静，特莉心都会激动地猛跳阵。
然而，在那孤单痛苦六周里，凯斯奶奶是唯探病人。凯斯奶奶坐在孙女床边，陪她度过安静下午和傍晚，提醒她对护士说谢谢。尽管表情严厉，要求严格，奶奶却总是表现出意料之外温柔。
她给特莉买个廉价塑料娃娃，穿着亮闪闪雨衣，但当特莉脱下它衣服时，却发现里面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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