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在此惑众!”先生欣然而答:“这个定任你。请,请,明朝雨后来会。”
龙王辞别,出长安,回水府。大小水神接着,问曰:“大王访那卖卦如何?”龙王道:“有,有,有!”但是个掉嘴口讨春先生。问他几时下雨,他就说明日下雨;问他甚时辰,甚雨数,他就说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与他打个赌赛;若果如他言,送他谢金五十两;如略差些,就打破他门面,赶他起身,不许在长安惑众。”众水族笑曰:“大王是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有雨无雨,惟大王知之,他怎敢这等胡言?那卖卦定是输!定是输!”
此时龙子龙孙与那鱼鲫蟹士正欢笑谈此事未毕,只听得半空中叫:“泾河龙王接旨。”众抬头上看,是个金衣力士,手擎玉帝敕旨,径投水府而来。慌得龙王整衣端肃,焚香接旨。
金衣力士回空而去。龙王谢恩,拆封看时,上写着:“敕命八河总,驱雷掣电行;明朝施雨泽,普济长安城。”旨意上时辰数目,与那先生判断者毫发不差,唬得那龙王魂飞魄散。少顷苏醒,对众水族曰:“尘世上有此灵人!真个是能通天彻地,却不输与他呵!”鲥军师奏云:“大王放心。要赢他有何难处?臣有小计,管教灭那厮口嘴。”龙王问计,军师道:“行雨差时辰,少些点数,就是那厮断卦不准,怕不赢他?那时-碎招牌,赶他跑路,果何难也?”龙王依他所奏,果不担忧。
至次日,点札风伯、雷公、云童、电母,直至长安城九霄空上。他挨到那巳时方布云,午时发雷,未时落雨,申时雨止,却只得三尺零四十点,改他个时辰,克他三寸八点,雨后发放众将班师。他又按落云头,还变作白衣秀士,到那西门里大街上,撞入袁守诚卦铺,不容分说,就把他招牌、笔、砚等齐-碎。那先生坐在椅上,公然不动。这龙王又轮起门板便打、骂道:“这妄言祸福妖人,擅惑众心泼汉!你卦又不灵,言又狂谬!说今日下雨时辰点数俱不相对,你还危然高坐,趁早去,饶你死罪!”守诚犹公然不惧分毫,仰面朝天冷笑道:“不怕!不怕!无死罪,只怕你倒有个死罪哩!别人好瞒,只是难瞒也。认得你,你不是秀士,乃是泾河龙王。你违玉帝敕旨,改时辰,克点数,犯天条。你在那剐龙台上,恐难免刀,你还在此骂?”龙王见说,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急丢门板,整衣伏礼,向先生跪下道:“先生休怪。前言戏之耳,岂知弄假成真,果然违犯天条,奈何?望先生救救!
不然,死也不放你。”守诚曰:“救你不得,只是指条生路与你投生便。”龙曰:“愿求指教。”先生曰:“你明日午时三刻,该赴人曹官魏征处听斩。你果要性命,须当急急去告当今唐太宗皇帝方好。那魏征是唐王驾下丞相,若是讨他个人情,方保无事。”龙王闻言,拜辞含泪而去。不觉红日西沉,太陰星上,但见:烟凝山紫归鸦倦,远路行人投旅店。渡头新雁宿眭沙,银河现。催更筹,孤村灯火光无焰。风袅炉烟清道院,蝴蝶梦中人不见。月移花影上栏杆,星光乱。漏声换,不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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