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烟来,把他-做火眼金睛,故至今只是怕烟。那妖又喷口,行者当不得,纵云头走。那妖王却又收火具,回归洞府。
这大圣身烟火,炮燥难禁,径投于涧水内救火。怎知被冷水逼,弄得火气攻心,三魂出舍,可怜气塞胸堂喉舌冷,魂飞魄散丧残生!慌得那四海龙王在半空里,收雨泽,高声大叫:“天蓬元帅!卷帘将军!休在林中藏隐,且寻你师兄出来!”
八戒与沙僧听得呼他圣号,急忙解马、挑着担奔出林来,也不顾泥泞,顺涧边找寻,只见那上溜头,翻波滚浪,急流中淌下个人来。沙僧见,连衣跳下水中,抱上岸来,却是孙大圣身躯。噫!你看他——四肢伸不得,浑身上下冷如冰。沙和尚满眼垂泪道:“师兄!可惜你,亿万年不老长生客,如今化作个中途短命人!”八戒笑道:“兄弟莫哭,这猴子佯推死,吓们哩。你摸他摸,胸前还有点热气没有?”沙僧道:“浑身都冷,就有点儿热气,怎就是回生?”八戒道:“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条性命。你扯着脚,等摆布他。”真个那沙僧扯着脚,八戒扶着头,把他拽个直,推上脚来,盘膝坐定。八戒将两手搓热,仵住他七窍,使个按摩禅法。原来那行者被冷水逼,气阻丹田,不能出声,却幸得八戒按摸柔擦,须臾间,气透三关,转明堂,冲开孔窍,叫声:“师父啊!”沙僧道:“哥啊,你生为师父,死也还在口里,且苏醒,们在这里哩。”行者睁开眼道:“兄弟们在这里?老孙吃亏也!”八戒笑道:“你才子发昏,若不是老猪救你啊,已此帐,还不谢哩!”行者却才起身,仰面道:“敖氏弟兄何在?”那四海龙王在半空中答应道:“小龙在此伺候。”行者道:“累你远劳,不曾成得功果,且请回去,改日再谢。”龙王帅水族,泱泱而回,不在话下。
沙僧搀着行者,同到松林之下坐定。少时间,却定神顺气,止不住泪滴腮边,又叫:“师父啊!忆昔当年出大唐,岩前救脱灾殃。三山六水遭魔障,万苦千辛割寸肠。托钵朝餐随厚薄,参禅暮宿或林庄。心指望成功果,今日安知痛受伤!”沙僧道:“哥哥,且休烦恼,们早安计策,去那里请兵助力,搭救师父耶?”行者道:“那里请救?”沙僧道:“当初菩萨吩咐,着等保护唐僧,他曾许们,叫天天应,叫地地应。那里请救去?”行者道:“想老孙大闹天宫时,那些神兵,都禁不得。这妖精神通不小,须是比老孙手段大些,才降得他哩。天神不济,地煞不能,若要拿此妖魔,须是去请观音菩萨才好。奈何皮肉酸麻,腰膝疼痛,驾不起筋斗云,怎生请得?”八戒道:“有甚话吩咐,等去请。”行者笑道:“也罢,你是去得。若见菩萨,切休仰视,只可低头礼拜。等他问时,你却将地名、妖名说与他,再请教师父之事。他若肯来,定取擒怪物。”八戒闻言,即便驾云雾,向南而去。
却说那个妖王在洞里欢喜道:“小们,孙行者吃亏去。这阵虽不得他死,好道也发个大昏。咦,只怕他又请救兵来也,快开门,等去看他请谁。”众妖开门,妖精就跳在空里观看,只见八戒往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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