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东西。观音淋坏尽成泥,杨柳净瓶坠地。日内并无僧入,夜间尽宿狐狸,只听风响吼如雷,都是虎豹藏身之处。四下墙垣皆倒,亦无门扇关居。有诗为证,诗曰:多年古刹没人修,狼狈凋零倒更休。猛风吹裂伽蓝面,大雨浇残佛象头。金刚跌损随淋洒,土地无房夜不收。更有两般堪叹处,铜钟着地没悬楼。三藏硬着胆,走进二层门,见那钟鼓楼俱倒,止有口铜钟,札在地下。上半截如雪之白,下半截如靛之青,原来是日久年深,上边被雨淋白,下边是土气上铜青。三藏用手摸着钟,高叫道:“钟啊!你也曾悬挂高楼吼,也曾鸣远彩梁声。也曾鸡啼就报晓,也曾天晚送黄昏。不知化铜道人归何处,铸铜匠作那边存。想他二命归陰府,他无踪迹你无声。”长老高声赞叹,不觉惊动寺里之人。那里边有个侍奉香火道人,他听见人语,扒起来,拾块断砖,照钟上打将去。那钟当响声,把个长老唬跌,挣起身要走,又绊着树根,扑又是跌。长老倒在地下,抬头又叫道:“钟啊!贫僧正然感叹你,忽叮当响声。想是西天路上无人到,日久多年变作精。”那道人赶上前,把搀住道:“老爷请起。不干钟成精之事,却才是打得钟响。”三藏抬头见他模样丑黑,道:“你莫是魍魉妖邪?不是寻常之人,是大唐来,手下有降龙伏虎徒弟。你若撞着他,性命难存也!”道人跪下道:“老爷休怕,不是妖邪,是这寺里侍奉香火道人。却才听见老爷善言相赞,就欲出来迎接;恐怕是个邪鬼敲门,故此拾块断砖,把钟打下压惊,方敢出来。老爷请起。”那唐僧方然正性道:“住持,险些儿唬杀也,你带进去。”
那道人引定唐僧,直至三层门里看处,比外边甚是不同,但见那:青砖砌就彩云墙,绿瓦盖成琉璃殿。黄金装圣象,白玉造阶台。大雄殿上舞青光,毗罗阁下生锐气。文殊殿,结采飞云:轮藏堂,描花堆翠。三檐顶上宝瓶尖,五福楼中平绣盖。千株翠竹摇禅榻,万种青松映佛门。碧云宫里放金光,紫雾丛中飘瑞霭。朝闻四野香风远,暮听山高画鼓鸣。应有朝阳补破衲,岂无对月残经?又只见半壁灯光明后院,行香雾照中庭。
三藏见不敢进去,叫:“道人,你这前边十分狼狈,后边这等齐整,何也?”道人笑道:“老爷,这山中多有妖邪强寇,天色清明,沿山打劫,天陰就来寺里藏身,被他把佛象推倒垫坐,木植搬来烧火。本寺僧人软弱,不敢与他讲论,因此把这前边破房都舍与那些强人安歇,从新另化些施主,盖得那所寺院。
清混各,这是西方事情。”三藏道:“原来是如此。
正行间,又见山门上有五个大字,乃镇海禅林寺。才举步跨入门里,忽见个和尚走来。你看他怎生模样:头戴左笄绒锦帽,对铜圈坠耳根。身着颇罗毛线服,双白眼亮如银。手中摇着播郎鼓,口念番经听不真。三藏原来不认得,这是西方路上喇嘛僧。那喇嘛和尚走出门来,看见三藏眉清目秀,额阔顶平,耳垂肩,手过膝,好似罗汉临凡,十分俊雅。他走上前扯住,满面笑唏唏与他捻手捻脚,摸他鼻子,揪他耳朵,以示亲近之意。携至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