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学问,你要什编什,比之学人利索很多——不说是天壤之别,起码也有五十步与百步之分。二三十年前,场红海洋把文史哲经通通淹没。要和林彪比滑头,大伙都比不过,人文学科危机实质上在那时就已发生。
罗素先生修《西方哲学史》,指出很多伟大学者都有狡猾面(比如说,莱布尼兹),仔细回味下,也发现些事例,比如牛顿提出三大定理之后,为什要说上帝是万物运动第推动力?显然也是朝上帝买个好。万他真存在,死后见面也好说话。按这种标准国圣贤滑头事例更多,处处在拍君王马屁,仔细搜集可写本《中国狡猾史》。中国古代统治者都带点花剌子模君王气质。国文化传统里有“文死谏”之说,这就是说,中国常常就是花剌子模,这种传统就是号召大家做敬业信使,拿着屁股和脑壳往君王刀子板子上撞。很显然,只要不是悲观厌世,谁也不喜欢牺牲自己脑袋和屁股。所以这种号召也是出于滑头分子之口,变着法说君王有理,这样号召只会起反作用。对于国传统文化、现代文化,只从诚实面理解是不够,还要从狡猾面来理解。扯到这里,就该得出第二个结论:花剌子模信使早晚要变得滑头起来,这是因为人对自己处境有适应能力。以和李银河为例,现在就再不研究同性恋问题。
实际上,不但是学者,所有文化人都是信使,因为他们产出信息,而且都不承认这些信息是自己随口编造,以此和佞人有所区别。大家都说这些信息另有所本,有人说是学术,有人说是艺术,还有人说自己传播是新闻。总之,面对公众和领导时,大家都是信使,而且都要耍点滑头:拣好听说或许不至于,起码都在提防着自己不要讲出难听来——假如混得不好,就该检讨下自己嘴是不是不够甜。有关信使,们就讲这多。至于君主,以为可以分为两种,种是粗,bao型君主,听到不顺耳消息就拿信使喂老虎;另种是温柔型,到处做信使们思想工作,使之自觉自愿地只报来受欢迎消息。这样他所管理文化园地里,就全是使人喜闻乐见东西。这后种君主至今是们怀念对象。凭良心说,觉得这种怀念有点肉麻,不过也承认,忍受思想工作,即便是耐心细致思想工作,也比喂老虎好过得多。
在得出第三个结论之前,还有点要补充——有句老话叫做“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这就是说,人不知自己是不是身在花剌子模,因此搞不清自己是不是有点滑头,更搞不清自己以为是学术、艺术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不过,知道假如个人发现自己进老虎笼子,那就可以断言,他是个真正信使。这就是第三个结论。余生也晚,赶不上用这句话去安慰马寅初先生,也赶不上去安慰火刑架上布鲁诺,不过这话留着总有它用处。
现在要得出最后个结论,那就是说,假设有真学术和艺术存在话,在人变得滑头时它会离人世远去,等到过那阵子,人们又可以把它召唤回来——此种事件叫做“文艺复兴”。们现在就有召唤冲动,但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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