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绕。觉得西方智者有股不管三七二十,总要把自己往聪明里弄劲头。为变得聪明,就需要种种知识。不管电磁感应有没有用,们先知道再说。换言之,追求智慧与利益无干,这是种兴趣。现代文明特快列车竟发轫于种兴趣,说来叫人不能相信,但恐怕真是这样。
中国人还认为,求学是痛苦,学海无涯苦作舟。学童不仅要背四书五经,还要挨戒尺板子,仅仅是因为考虑到他们承受力,才没有动用老虎凳。学习本身很痛苦,必须以更大痛苦为推动力,和调教牲口没有本质区别。当然,夫子曾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但他老人家是圣人,和们不样。再说,也没人敢打他板子。从书上看,孟子曾从思辨中得到些快乐。但春秋以后到近代,再没有中国人敢说学习是快乐。切智力活动都是如此,谁要说动脑子有乐趣,最轻罪名也是不严肃——顺便说句,认为最严肃东西是老虎凳,对坐在上面人来说,更是如此。据所知,有些外国人不是这样看问题。维特根斯坦在临终时,回顾自己生智力活动时说:告诉他们,度过美好生。还有个物理学家说:就要死,带上两道难题去问上帝。在天堂里享受永生快乐他还嫌不够,还要在那里讨论物理!总来说,学习事,在人家看来快乐无比,而在们眼中则毫无乐趣,如同个太监面对后宫佳丽。如此看来,东西方两种智慧区别,不仅是驴和马区别,而且是叫驴和骟马区别。那东西怎就没,真是个大问题!
作为驴子之友,对爱马人也有种敬意。通过刻苦修炼来完善自己,成为个敬祖宗畏鬼神、俯仰皆能无愧好人,这种打算当然是好。唯使人不满意是,这个好人很可能是个笨蛋。直愣愣地想什东西有什用处,这是任何猿猴都有想法。只有种特殊裸猿(也就是人类),才会时时想到“可能还不够聪明”!所以,不满意爱马人对这个问题解答。也许在这个问题上可以提出个骡子式折衷方案:你只有变得更聪明,才能看到人间至善。但不喜欢这样答案。更喜欢驴子想法:智慧本身就是好。有天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事看不到。但在活着时候,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很高兴。
二
物理学家海森堡给上帝带去那两道难题是相对论和湍流。他还以为后道题太难,连上帝都不会。也有个问题,但不想向上帝提出,那就是什是智慧。假如这个问题有答案,也必定在理解范围之外。当然,不是上帝人对此倒有些答案,但总是不信。相比之下倒更相信苏格拉底话:只知道自己无所知。罗素先生说,虽然有科学上种种成就,但们所知甚少,尤其是面对无限广阔未知,简直可以说是无知。与罗素注释相比,更喜欢苏格拉底那句原话,这句话说得更加彻底。他还有些妙论更加喜欢:只有那些知道自己智慧文不值人,才是最有智慧人。这对某种偏向是种解毒剂。
如果说们都无所知,中国读书人对此肯定持激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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