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几句,它进到食道里就会往上蹦,不管你把它做成发糕还是面条,只要不用大量粮食来冲淡,都有同等效果。因此曾设想改进下进食方式,拿着大顶来吃饭,这样它往上蹦就正好进到胃里,省得痛苦地向下咽,但是没有试验过,怕被别人看到后难以解释。白薯干原来是猪口粮,这种可怜动物后来就改吃人屙屎。据在厕所兼猪圈里观察,它们遇到吃薯干屙出屎,就表现出愤怒之状,这曾使在出恭时良心大感痛苦——这个话题就说到这里为止。由此可见,姥姥在村里时,四十户人家、百多条驴是符合经济规律。当然,在村里时,百多户人家没有驴,也符合经济规律。前者符合省钱规律,后者符合就业规律。只有“百户人家加百条驴”不符合经济规律,因为没有那多事可做。于是,驴子就消失。有关这件事,可以举出件恰当反例:在英国产业g,m前夕,有过次圈地运动,英国农民认为这是“羊吃人”;而在老家则是人吃驴,而且是货真价实吃。村里人说,有阵子老是吃驴肉,但去晚没赶上,只赶上吃白薯干。当然,在这场人和驴生存竞争中,当时坚定地站在人这方,认为人有吃掉驴子权利。
最近读到布罗代尔先生《十五至十八世纪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才发现这种生存竞争不光是在老家存在,也不限于在人和驴之间,更不限于本世纪七十年代,它是种广泛存在历史事实。十六世纪到中国来传教士就发现,与西欧相比,中国役畜非常少,对水力和风力利用也不充分。这就是说,此种生存竞争不光在人畜之间存在,还存在于人与浩浩荡荡自然力之间。这次就不能再站在人立场上反对水和风,因为这种对手过于低级,胜之不武。而且以为,中国文化传统里,大概是有点问题。众所周知,们国家传统文化是种人本文化,但是它和西方近代人本主义完全不同。在们文化里,只认为生命是好,却没把快乐啦、幸福啦、生存状态之类事定义在内;故而就认为,只要大家都能活着就好,不管他们活得多糟糕。由此导致种古怪生存竞争,和风力、水力比赛推动磨盘,和牲口比赛运输——而且是比赛种负面能力,比赛谁更不知劳苦,更不贪图安逸!
中国史学界没有个年鉴学派,没有人考证下历史上物质生活,这实在是种遗憾——布罗代尔对中国物质生活描述还是不够详尽——这件事其实很有研究必要。在中国人口稠密地带,根本就见不到风车、水车,这种东西只在边远地方有。们村里有盘碾子,原来是用驴子拉,驴没以后改用人来推。驴拉碾时需要把眼蒙住,以防它头晕。人推时不蒙眼,因为大家觉得这像头驴,不好意思。其实人也会晕。切身体会是:人只有两条腿,因为这种令人遗憾事实,所以晕起来站都站不住。还听到过个真实故事,陈永贵大叔在大寨曾和头驴子比赛负重,驴子摔倒,永贵大叔赢。认为,那头驴多半是个小毛驴,而非关中大叫驴。后种驴子体态壮硕,恐非人类所能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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