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什也看不见:眼前片黄雾,只偶然能听见点。再朦胧中听见有人说:“反应性精神病……因高烧所致”,就大喊,“放屁!你爷爷什病也没有!快把送到海边,有人再那等!(然后又胡喊阵)妖妖!快把药拿来呀!拿来救命呀!……”
后来在公社医院里醒来,连手带脚都被人捆在床上。明白,这回不能是使蛮。如果再说要到海边去,就得被人加上几根绳索。嬉皮笑脸地对护士说:“大姐,你把放吧。都好,捆干什?”护士报告医生,医生说等烧退才能放。再三哀求也不管用。
过半天,医生终于许可放开。等护士离开,就从窗户里跳出去,赤着脚奔到海边。可是等游到礁石上,看见什呢?空无物!在遇到妖妖那块石头上,有
成个天上小黑点。
尽力注视着她,可是不知在那瞬间,那个黑点忽然看不见。看看北面天上,北斗七星已经能看见,也就跳下海去。
那夜正好刮北风,浪直把朝岸上送。不过尽管如此,到岸上。不过尽管如此,到岸上,天已经黑得可怕。爬出水来,风吹,浑身皮肉乱颤。已经摸不清在哪儿上岸,衣服也找不到。幸亏公社会议室灯火通明,怕上个小山就看见,就摸着黑朝它走去。
到现在也不知那夜走是些什路,只觉得脚下时而是土埂,时而是水沟,七上八下,栽无数跟头。黑暗里真是什也看不见。不会,就觉得身上发烧,头也晕沉沉。栽倒又爬起来,然后又栽倒,真恨不得在地上爬!看起来,好象路不远,可是天知道走多久!
后来总算到。摸回宿舍,连脚也没洗,赶快上床,拉条被子捂上:因为自己觉得已经不妙,身上软得要命。当时还以为是感冒,可是过会,身上燥热不堪,头脑晕沉,思想再也集中不起来,后来意识就模糊。
半夜时分,记得电灯亮次,有人摸额头。然后又有两个人在床头说话。模模糊糊听见他们话:
“大叶肺炎……热度挺高……不要紧他体质很好……”
然后有人给打针。当时虽然头脑昏乱,但是还是想:“坏,明天不知能不能好?还能去吗?可是定要去!”然后就昏昏睡去。
等醒来,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可是意识清醒多。屋里个人也没有,但是天已经大亮。看看闹钟,吓跳:已经两点半。拼命挣扎起来,穿上拖鞋,刚起立,脑袋就嗡嗡作响,勉强走到门口,握门把,全身就坠在地上。在地上躺会,等到地上凉气把身上冰得好过点,又拼命站起来。尽力不打晃,在心里坚定地喊着:!二!!振作起精神,开步走到院里,眼睛死盯着院门,走过去。
忽然有人把捉住手。回头,脑袋转,头又晕。看见张大脸,模模糊糊只觉得上面张大嘴。后来看清是同住小马。他朝拼命地喊着什,可是点也听不见。猛然勃然大怒觉得他很无礼,就拼命挥起拳把他打倒。然后转身刚走步,腿软也倒下,随即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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