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着即兴翻译,没有中断或者稍事停顿,他抬起头,对着怒气冲冲校长轻声读着这首诗下行:“滚开,滚开,你们这些血腥残忍婊子养高卢人!”接着仍然毫不停顿,把目光收到书本上,继续讲他课,这伙人惊慌失措,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转身飞般逃出教室。
由于有这种事件供给养料,这个传奇继续成长发育,最后有些轶事给几乎所有斯通纳典型行为赋予实质性内容,它不断发展壮大,最后扩展到他在大学外生活。最后,这个传奇把伊迪丝也容纳进来,很少看到她跟斯通纳参加大学活动,隐隐约约成为个神秘人物,像个幽灵般掠过集体想象:她经常偷偷喝酒,由于某种不明原因和久远悲伤,她得种罕见而且般都会致命疾病,在慢慢走向死亡。她是个极其出色、才华横溢艺术家,早年放弃自己事业,全身心献给斯通纳。在公开活动场合,从她瘦削脸上会迅速闪过神经质微笑,她双眼明亮得发光,讲话时声音尖刻,语无伦次,大家都认定她外表背后隐藏着某种真相,认为谁都不会相信表面背后藏着某种本真。
生病后,出于已经成为某种生活方式倦怠,斯通纳在多年前跟伊迪丝买那幢房子里度过时间越来越多。起先,伊迪丝因为他老在家里感觉十分沮丧,所以总是沉默不语,好像总在为什事儿纠结着。后来,当她确信,斯通纳这样个下午又个下午,个晚上又个晚上,个周末又个周末在家里待着要成为种常态时,就发起烈度更新老战役。对于哪怕多微不足道恼火事,她都要伤心哭泣,在各个房间里走来走去。斯通纳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嘴里喃喃地说几句不上心同情话。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次好几个钟头都不露面。斯通纳要准备她不愿做饭,等她终于从房间里出来露面时,脸色苍白,双颊和眼睛深陷,而斯通纳好像也跟没看到般。在最微不足道事上,伊迪丝都会嘲讽他,而斯通纳似乎也不怎听。她厉声诅咒斯通纳,他却彬彬有礼,饶有兴味地听着。当斯通纳沉浸在某本书里时,她就选择这个时候走进起居室,大声疯狂地敲击起钢琴来,而她已经很少弹琴。当斯通纳平心静气地跟女儿说话时,伊迪丝就会突然同时朝两个人发火生气。而斯通纳看待这切——愤怒,敌意,尖叫,厌恶沉默——态度好像这些都发生在另外两个人之间,在他心中,只要意志使把劲儿,就完全可以召唤起最敷衍兴致来。
终于——疲惫、几乎是感激地——伊迪丝接受自己失败。愤怒强度减弱,最后变得跟斯通纳对愤怒兴致样敷衍。长久沉默逐渐退缩成种内向,对此,斯通纳已经不再感到惊奇,相反变成对冷漠姿态厌恶。
伊迪丝四十多岁,仍然像少女时样瘦削,但却透着种坚硬,种脆薄,这些都源于种不屈不挠姿态,使举动都显得不情愿,满怀怨气。她脸部骨骼棱角尖削,薄薄苍白皮肤蒙在骨头上,就好像蒙在个柜架上,所以,皮肤上皱纹绷得紧紧,很尖细。她非常白,涂粉很重,搽脸样子就好像每天在副空白面具上描画自己五官。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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