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想让处处受欢迎,而且——唉,是很受欢迎,没错。这并不意味着什,什都算不。”
“知道你不开心,”斯通纳费劲地说,“但没有想到——不知道——”
“想也不知道,”格蕾斯说,“不会。可怜埃德。他真是个倒霉蛋。利用他,你知道。噢,他是当父亲,没错——可利用他。他是个不错小伙子,总是那难为情——他受不这个。他参军才六个月就走,就脱离干系。想,是害他。他是个多好男孩,们甚至都不怎喜欢对方。”
他们谈到深夜,就像两个老朋友。斯通纳开始意识到,像她自己说那样,她虽然很绝望,但却算得上幸福开心。她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少喝点酒,年复年,自麻痹,来对抗自己那已经变得虚无生活。至少,他很高兴女儿能够这样。他很欣慰,女儿还能喝酒。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那几年,是他教书教得最好几年。在某种意义上,这几年也是他平生最幸福几年。战后退伍军人下到校园,改变校园,给校园带来以前没有生命品质。种激情和震荡,这些东西积累到某种程度后带来种变化。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辛勤工作,学生们成熟中还带着生疏,都非常严肃,而且瞧不起凡俗琐事。由于对风尚或者习俗天真无知,他们开始自觉地学习研究,这正是斯通纳梦想学生应该做——好像这些学习研究就是生活本身,而不是作为特定工具来实现特定目标。经过这些年,他知道,教学绝对不要重样。他经常自娱自乐,达到种精疲力竭愉快状态,他希望这种状态永远不要结束。他很少考虑过去或者未来,也不考虑失望和欢乐,他把自己能有全副精力都集中在工作时刻,希望自己最终由自己作为来作定论。
在自己前面。她倒半杯,带着种怪怪微笑看着父亲。
“喝得有点多,”她说,“可怜爸爸,你不知道这个吧?”
“不知道。”他说。
“每星期都告诫自己,下个星期绝对不能喝这多。可总是还要喝得更多。不知道为什。”
“你不开心吗?”斯通纳问。
这些年,鲜见他从这种对工作奉献状态中转移出来。有时女儿回哥伦比亚看看,好像漫无目标地从
“不是,”她说,“觉得自己挺开心。或者差不多是开心吧。不是这个原因。是——”她没有把话说完。
等她喝完最后点雪利时,商店配送伙计拿着她要威士忌来。她把酒瓶带到厨房,手法老练地打开瓶子,把小部分烈酒倒进雪利酒杯中。
他们坐到很晚,直到第缕灰白光线爬到窗户上。格蕾斯持续不断小口小口抿着喝。夜色越来越稀薄,她脸上皱纹也舒展,显得越来越镇定,更加年轻。两个人聊着,好像好多年不曾聊过般。
“想,”她说,“想是故意怀孕,虽然那时并不知道。想甚至都不知道多想,多想离开这里。很清楚,可以不怀孕,除非愿意,只有天知道。所有那些高中时男孩,还有——”她冲着父亲不自然地笑,“你和妈妈,你们不知道,对吧?”
“想不知道。”斯通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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