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溜达到另个房间,让他有种很难承受失落感。二十五岁年纪,她显得老十岁。她继续喝酒,那种不变冷漠就像个彻底失去希望人。显然,她越来越频繁地把孩子交给圣路易斯爷爷奶奶看管。
他只听到过次凯瑟琳·德里斯科尔消息。1949年初春,他收到东部所大型大学出版社图书订单,上面说有凯瑟琳著作出版,而且还简单介绍下作者。她在马萨诸塞所不错文科学院教书,未婚。他尽快买本她书。当他双手拿着书时,手指似乎都活起来,颤抖得那厉害,都几乎打不开书。他翻翻前面几页,看见这样句献辞:“献给威·斯。”
他眼睛模糊,动不动坐很长时间,接着又摇摇头,继续看着书,直到读完后才放下。
这本书跟他想象样好。文字优美,激情掩藏在某种冷静和智性明晰背后。他从阅读内容中看到她本人,他想。斯通纳很惊讶,此刻看着她竟如此逼真。忽然,好像她就在隔壁房间,他把她样子定好会儿才消失。他双手刺痒,好像刚刚触摸过她。他失落感,内心藏很久失落感,喷涌而出,彻底将他吞没,他任由这股洪流裹挟着,意志已失去控制。他不想搭救自己。接着他又亲切地笑,好像是冲着某个记忆而笑。他忽然想到,他都快到六十岁,应该能够不受这种激情和这种爱力量左右。
可他还是难以超越,他知道,而且永远超越不。在麻木、冷漠、孤绝背后,这种力量还在,强烈而稳定,它永远都在那里。年轻时他不假思索自由地释放这种力量,他曾经把这种力量投到阿切尔·斯隆展示给他知识中——那是多少年前?在求爱和婚后最初那段盲目、愚蠢日子里,他曾把这种力量投放给伊迪丝。他曾把这种力量投给凯瑟琳,好像以前从未投放过。他还以古怪方式,而且在自己完全意识不到时候,把这种力量投到生活某些关键时刻,也许投入得最充分。这是种激情,既非心灵也不是肉体激情,它就是种综合二者力量,好像它们不过是爱情材料,它具体内容。对个女人或者首诗,它只是说:看哪!活着。
他无法想象自己老。有时,早晨刮胡子时候,他盯着镜子里影子,感觉这张吃惊地回望自己脸上并没有身份标记,那双眼睛在副古怪面具上显得很清澈。好像他为某种隐晦原因,穿副怒气冲冲伪装,好像如果他愿意,就可以撤掉那茂盛白眉毛,那乱蓬蓬白头发,那塌陷在尖削骨头上皮肉,那假装老去深深皱纹。
然而,他知道,他衰老并不是假装。在这场大战后几年里,他看到这个世界和国家已病入膏肓。他看到憎恨和怀疑变成种疯狂,像急速传播瘟疫般横扫大地。他看到年轻人再次上战场,好像在场噩梦回荡中,充满渴望地奔向毫无意义毁灭。他所感觉同情、悲伤是如此老迈,是他衰老不可分割部分,乃至在他本人看来,自己似乎还没有被碰过。
岁月在疾驰,而他几乎意识不到它们流逝。1954年春天,他已经六十三岁,忽然意识到自己顶多只剩四年教学时间。他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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