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以来,这是哈利最开心个早晨。他特地小心翼翼地和德思礼夫妇保持着小段距离,以防备达力和皮尔到吃午饭时候,看动物看烦,回过头来玩他们拿手好戏——追打他。他们在动物园餐厅吃午饭,达力嫌给他来份彩宝圣代不够大,于是又大发脾气。弗农姨父赶紧给他点份大,把原先那份让哈利吃掉。
哈利事后想想,他觉得自己应当明白好事不会持续太久。
吃过午饭,他们来到爬虫馆。馆里阴冷、晦暗,沿四面墙都是明亮玻璃窗。隔着玻璃只见各色蜥蜴和蛇在木块或石块上爬来爬去,溜溜达达。达力和皮尔想看看有剧毒大眼镜蛇和攻击性很强巨蟒。达力很快就找到馆里最大条巨蟒。它能用它身体缠绕弗农姨父汽车两圈,然后把它挤压成堆废铁……不过这时看来它并没有这种心思,它睡得正香呢。
达力用鼻子紧贴着玻璃盯着这盘亮闪闪棕色巨蟒。
“让它动呀。”达力哼哼唧唧地央求他父亲。弗农姨父敲敲玻璃,巨蟒却纹丝不动。
烟囱上,这使他受到惊吓并不比别人小。德思礼夫妇收到女校长封信,女校长很生气,告诉他们哈利爬到学校楼顶上去。但他当时只是在向伙房外边大垃圾箱后面跳(正如他在上锁储物间里朝他姨父大喊大叫时所说)。哈利猜想大概是风半路上把他托上去。
今天不会出什差错。他觉得只要不待在学校,不待在他储物间里或是费格太太满溢着卷心菜味起居室里,即使跟达力或皮尔起在什地方消磨天也是值得。
弗农姨父边开车,边对佩妮姨妈抱怨。他喜欢怨天尤人,工作中遇到人、哈利,开会、哈利,银行、哈利,这是他喜欢抱怨少数几个话题。今天早上他抱怨是摩托车。
“……疯子样,路吼个没完,这些小兔崽子。”当辆摩托车超车时,他说。
“梦见过辆摩托车,”哈利突然想起自己梦,说,“那车还飞呢。”
“再敲遍。”达力命令说。弗农姨父用指节狠狠地敲玻璃,可大蟒继续打盹。
“真烦人。”达力抱怨句,拖着脚慢慢吞吞地走开。
哈利在巨蟒待大柜子前边挪动着脚
弗农姨父差点撞到前面车上。他从座位上转过身,他脸活像个留着大胡子大甜菜头。他朝哈利大吼声:“摩托车不会飞!”
达力和皮尔哧哧地笑起来。
“知道摩托车不会飞,”哈利说,“那只是个梦。”
他想,要是什也没有说就好。比问问题更让德思礼夫妇恼火就是他总说些违反常理事情,不管是做梦梦到,还是从动画片里看来——他们认为他总有可能产生危险想法。
这是个阳光灿烂周末,动物园里挤满举家出游游客。在入口地方,德思礼夫妇给达力和皮尔各买支大巧克力冰淇淋;他们还没来得及把哈利带走,冰淇淋车上位笑盈盈小姐就已经在问哈利想吃点什,他们只好给哈利买支便宜柠檬冰棍。其实冰棍也不坏,哈利心里想。他边舔冰棍,边观赏只正在搔头大猩猩,这只大猩猩跟达力长得像极,只不过它毛发不是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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