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侍女领路,四年没回来五公主对皇宫道路仍然烂熟于心,像阵风似刮进女皇寝宫,扑到她榻前:“母皇!儿臣来晚!”
女皇行将消亡精气神陡然就回光返照,浑浊眼里放出异样光彩来,她布满裂纹手掌紧紧地扣着弋阳手背,颤抖不已:“是母皇错,你九妹死,死在天宿人手上。”
五公主没有义愤填膺,而是镇定安抚她:“母皇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会处理。”
“不,没时间,”女皇手中力道加重,双眼睛牢牢地锁住她,“叫你回来,就是想把皇位传给你,从今往后,这个国家都由你处置,你想做什便做什。”
“若想开战呢?”
昴宿星皇室没有给九公主个盛大葬礼,因为她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横死,尸体被耐心地清理过,最好外科医生给她把眉间伤口缝好,洗浴更衣,面施薄粉,两手交叠搭在腹间,瞧起来和生前模样。
有通灵之力巫女被连夜请过来招魂,女皇见到幼女死前最后景象,将所有人屏退下去,个人在棺椁旁静静地坐夜。
天亮,侍女端着脸盆进来伺候洗漱,刚跨进门,手上盆“咚”下落地。
“来人啊!女皇昏倒!快叫医生!”
九公主死后第二日,昴宿星女皇伤心过度,突然病重,卧榻不起,她原本花白头发夜全白,唤来干重臣和子女,立下遗诏,言之谆谆,传位于游历在外五公主。
女皇沉默瞬:“那也随你。”
“母皇不会怪吗?”
“不会……”她眼里光渐渐熄灭,只剩出气没进气,握住五公主手不停地发着抖,手背上皱纹层层地打着皱,
原本身为王储大公主却直接格储位,只封个爵位,时众人大跌眼镜,有聪明人已经反应过来,想必和九公主身亡有关。谁不知道大公主温顺敦厚,活脱脱另个女皇,若是由她当政,足以成守国仁君;而五公主就不样,她从小桀骜不驯,行事离经叛道,不像九公主这样不知天高地厚顽劣,而是处处透着聪明劲,知分寸、懂进退,不到成年就个人背着行囊出去游历,这多年也没再回来过,若她当政,势必手段凌厉,要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非守成之君,乃战之君。
只有女皇知道,五公主是在和她赌气,气她偏安隅、愚昧无知,生死都被握在别人手里也不知未雨绸缪,就算是兔子,窝兔子也能在狼身上咬几个窟窿,而不是坐以待毙,等着口口被吃掉!对外借口说是游历,对内其实就是离家出走。
女皇急召五公主回宫,消息传出去,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应。女皇吊着口气迟迟不肯咽下去,靠汤药续命,每日昏昏沉沉,大公主虽然被夺王储之位,还是任劳任怨地接过国事重担,其他兄弟姐妹也异常团结,将政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直到个月后,宫门口迎来个风尘仆仆羁旅之人,身利落短打劲装,头发像男人那样高高竖起来,领口处没有丝毫缀饰,露出修长脖颈,肤色白皙,眉目间有股冷冷清秀。
门口卫兵将她拦下,她将手中令牌扬,沉声喝道:“是五公主弋阳,还不快快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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