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抬起头。
女皇道:“自己都做不到事情,怎会要求你做到呢?是想劝你,来日方长,不要冲动行事,弋阳马上就回来,你听她话,总有大仇得报日。”
女皇声音越压越低,人又虚弱,后面这句话也就只有齐轩听到。
他还没来得及深思,女皇便撤回去,勉强撑起身子,道:“请他们到书房吧,齐轩,扶过去。”
中尉在回禀完杀掉那个外族人身份不久,便收到
齐轩大踏步地走进来,目不斜视,器宇轩昂,军裤摩擦发出声响,九公主死没有让他颓废下去,心中把熊熊恨意反而将他整个人经脉都重塑遍,透出股近乎执拗坚强来。
他到榻前单膝跪下去:“启禀陛下,天宿驻军中有个叫吴望中尉,来负荆请罪,说是……”
他略微停顿下,才将胸中翻滚起来愤怒和不甘压下去:“……为九公主意外。”
女皇端详他许久,才叫道:“齐轩。”
“在。”
九公主尸体被很好地保护起来,小小团低温冷藏在冰室里。
女皇在清醒后第个命令就是吩咐下去,不得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对外就说公主贪玩,又出宫玩耍。好在知道九公主意外身亡,除齐轩和跟他起出去接人卫兵,就只有女皇本人和贴身侍女,封锁起来也不困难。
第二个命令,便是召五公主弋阳回来。昴宿星未来她心中已然有计量,昧委曲求全、苟且偷生换来却是次次变本加厉,平民、富家子弟、贵族都有在他们手上丧命,有时候只是无意中贪玩闯到他们所在地方而已,无论女皇怎标榜自己视同仁,当事情落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痛苦终究是要重上千百倍。
她屈从惯,对造反有种天然恐惧,扛不起反抗大旗来,但她有个孩子可以,所以女皇能做,就是在五公主回来之前,尽可能地帮她铺好路,比如说暂时瞒下天宿人杀九公主消息,等她回来再做定夺。再比如……
“陛下,喝点汤药吧。”侍女把身体虚弱女皇半扶起来,按床边开关,床头升起来,让她好好靠着,才接过来大夫亲自熬药,甫接过便闻到股刺鼻恶味。
“你过来。”
“是。”
女皇倾下身子,苍老手掌按上年轻人肩膀,“知道你喜欢小九,也知道你很难过,但是……”
齐轩冷漠垂目,“大逆不道”地打断她,硬邦邦道:“如果陛下是劝忘这件事话,大可不必,自己事自己会处理,不会连累族人。”
“不是。”
不是说已经加几味药材调过味?怎还这难闻?
侍女坐在床沿,尽职尽责地先自己尝口,脸皱巴成团,汤匙在碗里搅搅,舀上半勺喂进女皇嘴里,女皇嘴里假牙取下来,喝药时候嘴唇吧嗒吧嗒,两颊瘪瘪,没鲜丽皇袍加身,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老人。
她刚费力地喝几口,门口便传来低声交谈,随即个卫兵进来通禀:“陛下,齐轩少校来。”
女皇别开脸,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喝。
侍女有些难受,但又不得不听从吩咐,给她重新戴上假牙,女皇才道:“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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