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她轻声问。
“……”
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在身侧，沉默得像是梧桐宫前院里
那棵百年梧桐。
血丝在池中
圈圈荡开，如雪中红梅初放。
个黯淡丝织物忽然
她拾起飘在水面木瓢，舀起温热池水浇向他肩膀。
少年身体在热水淋上瞬间瑟缩下。湿透玄衣向下坠着，露出半边瘦而锐利肩线。
岸上发出声压抑惊呼。
结绿掩住嘴，神色惊讶而心疼，连旁见过不少类似画面乌宝也忍不住侧开目光。
秦秾华直直地看着少年，看着他胸口上紫红色淤青和长短不伤口。
少女赤脚踏入荡着水波白玉台阶，纤巧苍白脚踝踏破月白色池水，白色中衣裙摆在池面上漾开，如雪上开出莲花。
身后力量扯得她走不动
，她回头看，他恰好停在水波边缘，定定地看着她。
不发语，手上力量却很坚定。
若真如上官景福猜测样，少年和摘星宫十年前取用通草和漏芦有关，那他今年就该十岁。
不过幼学之年，已比同龄人高出个脑袋，假以时日，追上她更是指日可待。
“不烫，绝对不烫，奴婢已经试过！上官吏目也说过，这药浴温和，不会刺激伤口发疼，但皇子不知怎，就是不愿下水……”
秦秾华走向少年，在离他还有几步时候，他看着秦秾华身边结绿开始后退。
“……你在这等着。”秦秾华放开结绿搀扶。
“公主！”
秦秾华慢慢走向少年。
更深露重，银蟾高悬。
梧桐宫西侧殿往外冒着阵阵暖烟。宽阔清澈寒酥池中，白雾缭绕，药香四溢。
乌宝在捉捕时不慎滑到，哎哟声摔倒在地。
他龇牙咧嘴，还未来得及揉揉摔疼屁股，先看见袭白色身影，急忙爬起来行礼：
“公主……”
黑痂，红疤，道又道，如跗骨之蛆，牢牢攀附在少年身上。
“……你叫什
名字？”
她舀起池水，轻轻浇在少年脖颈。
水流顺着少年锁骨，冲过条横亘在胸口中央，足有食指长短，还未结痂伤口。
少年开始颤抖。
“跟
来。”
她声音温柔如春风拂过风铃，微笑如初升晚霞，映得满室生辉。
少年盯着她看，脚下不知不觉就动。
月白色涟漪次次荡开，两人逐渐走到池中央。
池水覆盖秦秾华胸口，也淹过少年肩头，雾气缭绕间，彼此脸都看不真切。
“为什不愿下水？”
“……”
“知道你听得懂朔语。”她柔声说：“池子里撒有助于消炎止血、生肌愈合药粉，你受重伤，需要治疗。”
秦秾华伸出手，少年身体瞬间紧绷。
她手在空中顿顿，然后牵起少年冰冷左手，慢慢走向热气腾腾寒酥池。
秦秾华在结绿搀扶下，扫视着寒酥池内狼狈宫人。
摔倒摔倒，落水落水，罪魁祸首依然好好地站在岸边，不躲不避，直视她目光。
结绿气呼呼地说：“乌宝，你在做什呢？公主都沐浴完，怎他连衣服都没换？”
乌宝委屈地快哭：“公主，奴婢已经尽力，他就是不愿下水，奴婢也没法子呀……”
“可是这池水太烫？”秦秾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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