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
像来时
样，醴泉悄然无息地离开
。
“明日不用早起问安，公主总算可以睡个懒觉。”结绿露出喜色。
秦秾华望着窗外漫漫夜色，笑笑。
“……明日，才是硬仗呢。”
带着药香
手指扶过少年面颊，她微微笑，转身走。
回到厅之隔主殿后，秦秾华坐回炕桌边，不知何时回到梧桐宫醴泉默默向她行礼。
秦秾华拿起桌上新出现账本翻阅，醴泉低声开口：
“西郊荒地已经开始改建，预计年半即可完工。从各地收购米粮也备妥，商队已出发向北齐。北地富商李氏进献座紫水晶树……”
结绿悄悄送上茶水，清澈芬芳小种花香茶随鲜艳枸杞，在玛瑙茶盏中起浮沉。
他会逐渐发现，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带给他疼痛，唯有她这个阿姊不会。
“若不想别人近身，就要学会自己做这些事。”她牵起少年手，说：“……走吧。”
少年消极地跟在她身后，既不反抗，也看不出高兴，黝黑眼眸在黯淡室内光线里隐去异色，只剩下晶石般冷淡光泽。
这抹光泽，始终落在她身上。
两人回到梧桐宫正殿，偏房罗汉床已经收拾出，秦秾华在床上坐下，拆开他右手纱布，重新为他换药。
服。
她搀扶着秦秾华来到紧闭房门偏殿，碧芳在门前哭哭啼啼，见她就扑来哭诉。
秦秾华安慰几句，赏她包碎银，她才含着眼泪去，只是不知那流血脑袋几时能好，会不会流下伤疤。
她敲响门，门内无人回应。推开门扉，屋子里空荡荡，床上空无人，她转过眼，在窗边发现声不吭少年。
他浑身肌肉紧绷，本已不再流血右手紧握在身旁，鲜血又次打湿纱布。
熬夜和枸杞总是特别般配。
盏茶喝完，秦秾华终于合上账本。
“给常管事递个话，来年蜀地丝绸贱价，不足平日三分之，可大量买入。”
“喏。”
醴泉不需要问结论推理依据何在，事实证明，公主总是对。
秦秾华挖出点药膏，轻轻点按在少年被匕首贯穿右手，他颤下，但没有逃走。
“这里就是你今后住地方，阿姊在隔壁寝殿，若有事情，可随时来寻
。”
昏黄烛光照着少女柔美侧脸，殿内静谧安宁，她声音仿佛挟带春意，让殿内空气也如四月春回。
秦秾华用干净纱布缠好少年右手，起身说道：
“若要如厕，或是有别需要，就告诉守夜宫人。阿姊走，你好生歇息罢。”
“怎
片刻不见，你就又让自己受伤？”
“……”
“你这样，让阿姊如何放心？”
她走上前，为他整好松松垮垮衣裳，将散落腰带重新打个结。
他身体在她伸手触碰时有刹那颤抖，是长久以来遭受伤害条件反射，颤抖转瞬又平息，是她正在培养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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