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妄想和男子般便是最大差错!”
太后声怒喝,静室里鸦雀无声。
碧绿佛珠擦着秦秾华头顶飞过,在墙上砸成齑粉落下。
“太后息怒!”
“太后息怒啊!”
“是。”
“你去瑞曦宫和皇帝说,这是蔡中敏攀咬,你虽要他写启蒙之书,但他写什,你并不知情。”
“……秾华不能。”
舒太后完全睁开眼,后背离开椅背,愤怒染上她保养得当,风韵犹存脸庞。
“你说什?”
“多久?”舒太后开口。
她身旁姑姑低头回道:“回禀太后,过去个时辰。”
舒太后睁开眼,冷冷看向地上秦秾华。
跪在地上身影单薄纤弱,她和她拖曳在地纱罗都像树上坠落捧无辜白雪。
静室里穿堂风若有若无,女子楚楚可怜,跪得却如山石嶙峋,只有乌黑长睫在风中轻颤。
结绿见状,也涌上去加入八公主阵营。
穆康宫大门前霎时乱作团。
“哎呀!”
八公主不知被谁推把,眼见着就要后脑朝下,摔下石阶。
只手在她背上撑,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离她最近那名穆康宫宫人被脚踹飞。
静室里宫人跪地。
人人惶恐,只有秦秾华面不改色。
念珠擦着她头顶飞过时候,她连眼都没有眨动下。
她定定地望着太后惊怒脸庞,开口道:
“太后也是女子,是天下女子之首,应当体会过女子苦。可是,天底下还有千千万万,比太后,比,比在场所有人都要苦几十倍几百倍女子
“确是秾华授意蔡主簿写新学之书。”秦秾华抬起眼来,轻声说道:“秾华若在此时翻脸不认人,日后还有谁敢为所用?”
“并非要你不认人,是要你解释清楚,蔡中敏所写那些大逆不道,你并不知情!”舒太后怒声道。“还有你那新学,日后转交他人,你不要管!哀家听说新学里还有女子,这简直荒谬!女子岂能和那多外男起读书写字,同进同出?她们名声还要不要?你名声还要不要?!你今日就把那新学里女子全部送回家中!哀家不想再听见你和什新学扯上关系!”
“……恕秾华不能。”
舒太后难以置信道:“什?”
“新学刚刚起步,秾华不能在此时撒手不管,更何况,学府中男女起居之处截然不同,并无同出同入情况发生,几位女学子都是从千里迢迢之外赶来入学,至今勤恳学习,言行谨慎,并无差错发生,秾华不能无缘无故就让她们退学。”
“秦秾华,你可知错?”太后问。
“……秾华,知错。”
“陛下心软,由着你胡闹,身为个公主,出宫却比宫里皇子还要随便。你要办新学,本来是件好事,你把事情交给朝廷里那帮人,最后挂个名字不好?非要亲自掺和进去,还叫穆世章抓住辫子!”
舒太后放下念珠,皱眉道:
“蔡中敏口供里说,是你要他写新学启蒙之书,是吗?”
战况瞬间逆转。
……
穆康宫静室,尊纯金观音像在祭坛上悲悯地注视着秦秾华。
她跪在冰冷地砖上,双膝由开始刺痛,逐渐变得麻木。
坐在主位舒太后闭目数着念珠,神色凝重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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